我再次瞄一眼,快被水淹到嘴巴,正拼命抬头的康文书,他在水中的身影看不真确,可我记得梦中他的身形,真的跟孟鸿很像,背影乍一看,还会错认为孟鸿。
仇诗人很认真地听着:“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对这具身体的处理啊,”她也看向了水中的康文书,“要让它能够为我哥哥所用,就得让这具身体经受磨练,我要用七根洗魂钉,一根一根地钉进他的身体里,慢慢地将它原本的灵魂磨去,同时也能淬炼这具身体,这就会是一具全新的身体,让它能够跟我哥哥更好的结合,最后,当然是对我哥哥的魂进行召唤了。”
“怎么召唤?”
“这就需要很多很多的灵魂,不过这不用我担心,他们都帮我抓好了。”孟萌脸上还有未脱的天真,“你也不用觉得愧疚,他们说,这世上孤魂野鬼很多,跟沙子一样。”
这话可真让人恶心。
天真和魔鬼,有时候真的,没有区别。
“洗魂钉?”我念了遍这个名字,嘲讽地笑,“不是屍魂钉吗?”
孟萌不解地朝我看来:“什么屍魂钉?”
我抿着唇吸一口气:“是谁,告诉你这方法的。”
她一听,没了跟我们分享的喜悦,反而戒备起来:“你们只要知道方法就行了,不是吗?”
“你不说,就让我猜猜。”我一直站在仇诗人身后,此时往前站了一步,“一个坐轮椅的女人是不是?她全身都要包得严实,面色不太好。”
“你怎么知道?”
我拧眉闭眼,没想到真的有这么个女人,那么,她真的会是裴芯吗?
睁眼时,正好对上仇诗人看过来的,没来得及掩饰的担心,虽然他别扭地在看到我睁眼后,就将脸转了回去。
有人能够关心自己,是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却有人偏要摧毁这份美好。
我指着快被淹死的康文书:“为了复活自己的哥哥,就要残害另一条生命,还是想要娶你为妻,愿意爱你,愿意为你去死的男人?”
这简直让人无法理解:“孟萌,这么践踏一个人对你的爱,你的心就不会难受吗?”
如果不是爱她,他明明还想活下去,为什么宁愿受着这样的折磨。
孟萌面庞绷紧,她撇开眼不去看康文书:“这是他自愿的!”
听到这种话,我整个人都暴躁了:“那楼下那些灵魂呢,它们也都是自愿的?你哥也做过鬼,你觉得你哥像沙子一样没有任何价值是吗?”
“不是,这不一样!”
“你告诉我,哪不一样?因为你哥有你这么个妹妹?那确实有够不一样的,人家那些鬼魂,没有个妹妹,把你哥抓去当召唤的祭品!”
我不信她真有那么天真,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我的这些话,跟几个巴掌打得她方寸大乱,眼里慌乱逃避:“不这样的,你、你说得不对!”
我“呵呵”冷笑着。
仇诗人用他的爪子梳理着我凌乱的头发,让我消消气,随即转向孟萌,语气近乎冷漠,无情地打破她的美梦,替我报一怒之仇:“你说的这个方法,根本没办法让人复活,你被骗了。”
“你胡说,你又没试过,你怎么知道!”
“但我见过用这种方法报复的人,”仇诗人冷冷地扯着嘴角,“事实上,这叫屍魂钉,将魂钉在原本的肉身里,死前越痛苦,死后在尸体里无法动弹,没有光明,不停堕往深渊的感觉,会让一只魂在身体里完成变异,关得越久能力越强,等哪一天这只魂出来,它就会吞噬它所能见到的生灵,最后再成为练煞人或魔的最佳食物,当然,想要练煞的这个人或者魔,也可能被这只魂给反噬了,于是,这样的魂,在我们行里,被称为鬼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