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小宝如愿地睡在了我和仇诗人中间,黑蛋就缩在小宝脚边,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各自绵长的呼吸。
但我并没有睡着,脑子里堆了太多事了,还有关于明天到日暮精神病院去找赵星叶子她们的事,心里总觉得不安。
日暮,太阳下山,也暗喻着黑暗。
精神病院本来就给人不好的联想,居然还起这么个名字?
还有我这个房子,这原本是最能让我安心的存在,可当你知道这房子里不知哪藏了颗心脏,如何还能安然入睡?
身旁的小宝动了,我睁开眼睛,就看到仇诗人正将小宝往他睡的位置挪动:“你不是睡了吗?这是做什么呀?”
他的回答是,让我挪近小宝,然后他轻巧地一个翻身,躺在我身旁,从后面将我拥住。
“你,”我羞囧,“你做什么呀你。”
“我睡不着。”他说得理直气壮。
“你……”
“别吵,睡觉。”
他手抱着我,头搁在我头上,连腿都要压着我,以我俩差别颇大的身形,我完全是背对着他镶嵌在他怀里,我完全被限制住行动。
或许对有些人来说,这样会睡得很不舒服,可我却觉得很安全,好像自己到了一个很安全的壁垒,不用担心怪物从哪个方向冒出来,我的后背是温暖的,我前面是我的孩子。
说睡不着的家伙很快就睡着了,我忍不住上扬着嘴角,在充满温暖的气息里,困意让我再无心去理会那一脑子的乱麻。
不过,睡,是睡了个好觉,第二天一早,麻烦就来了。
我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我往前挪挪,抱住小宝,跟他以同样的姿势将自己的脸埋进枕头里,以此来逃避烦人的铃声。
直到脾气最差的仇诗人接起了电话。
“谁,有屁快放!”
“你管老子是谁,滚!”
然后他把电话挂了,将手机扔到一边,倒头抱住我,一家三口接着睡。
五秒后,我睁开了眼睛,与此同时,我的手机再次响了。
妈的,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我手忙脚乱地扒开仇诗人的手,从他怀里爬出去,无视他皱起的眉头,赶紧捡起手机,一看,果然是闫斌。
“哈、哈喽?”
“哈你妹,怎么回事,你的手机怎么是一个男的接的,那男的特码是谁,听起来有点耳熟,我认识的?王八蛋,一大早出现在我妹房里怎么回事?”
我将手机挪离耳朵,不愧跟我哥是兄弟,暴怒时两人的脾气一模一样。
“其实是这样的,”等手机里没声了,我再把手机放回耳朵上,“刚刚那个呢,是仇队长,我老板,哈哈,他,他要陪我去见赵星,所以……一大早就过来了。”
“他陪你做什么?”
“这个,他,他……不是有赵阳嘛,这种事,他陪着比较安全啊。”
“不管了,我现在就在你家楼下,赶紧下来,见了再说。”
刚挂了电话,就听到小宝在问:“爸爸,你怎么了?”
我僵住,慢慢转动脖子往父子俩看去,仇诗人将小宝抱起来坐在他腿上,似笑非笑地睨我一眼:“爸爸在替宝贝委屈。”
“为什么呀?”
“你明明可以是婚生子的,你妈硬要你当私生子。”
我:“……”胡说什么呢。
我给仇诗人一个白眼,拿过昨天给小宝准备的衣服,从仇诗人怀里接过小宝,给小宝穿衣服,一边催仇诗人:“快点,闫斌哥在下面等我们呢。”
他不爽的臭着一张脸到浴室里去,我好笑地亲亲小宝的脸。
小宝问我:“闫斌哥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