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你快走吧。”
于是,带我们到日暮精神院的,就变成闫斌派过来的一名小警员,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叫方杉,看着很阳光清爽,脸上还长了两颗痘痘。
他挺健谈的,一路上问东问西,什么都能扯上,仇诗人手搁车窗上,板着张脸看着外头,将方杉所有的声音都屏蔽掉了,一句话没回,我一开始觉得不能那么没礼貌,就跟他聊了几句,但后来实在跟不上这孩子发散的思维和说话的速度,靠在一边,时不时应一句就算了。
闫斌说,日暮在很偏僻的地方,真正去了才知道有多偏僻,出了魔都,越过山路,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依山而建。
我下了山,震惊地看着那两扇大大的铁门,因为年久失修,上面全是锈迹斑斑,两扇门之间还拴着一条大铁链,铁门,包括铁门旁边的围墙上头,都有一根根高大一米的铁刺,我还看到上面缠着电线,很可能通着电。
想要爬墙或爬铁门出去的,都要先掂量掂量,有没有本事越过去。
有一股厚重的闷沉,扑面而来,仿佛一条被关押几百上千年的毒蛇,随时可能扑到这两扇大铁门上,垂死挣扎着想要出来,你似乎能够看到,这两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历经了无数次这样的挣扎,将人的绝望彻底地隔绝在里头。
然而让我震惊的不是这门这墙,不是里头几栋死寂沉沉的老旧房子,而是……我从包里找出一张照片,照片里跟我现在看到的,一模一样。
这张照片,是我在尸骨山那座空坟里头的棺材里边看到的。
照片里的景物都只照到中下的位置,没能把里头第一栋建筑,最上面那两个字拍下来——日暮!
我们到这里时,太阳已经快下山了,夕阳的余晖笼罩着这里,黑暗即将来临,荒凉得像来临的是末日,很不舒服的感觉。
仇诗人搂住我的肩膀,他施加的力道,很沉,我抬头看他,他面色沉沉:“这里头有很重的怨气,却未见任何冤魂,一会进去,小心点。”
我连连点头,揪紧他的衣服。
“就是这了,”方杉停好车走过来,“我已经给院方打电话了,他们马上会有人出来。”
他话音刚落,果然看到有个穿保安服的,伴着一位穿白大褂的走了出来,保安在拿出钥匙时,还要往身后看看,确定没人后,才把锁打开,用力将沉重的铁门推开一点,朝我们招着手:“快进来。”
在我们进去后,他又赶忙将粗大的锁链绕住两扇铁门,用一个需要密码和钥匙指纹的三重锁给锁上,连一秒都不敢晚。
是害怕院里的病人跑出去吗?
“你们好,我是这里的医生,我姓鲁,听说几位是来考察的?”戴着眼镜,相貌普通但很沉稳的三十来岁青年医生,颇为客气地问。
“啊?对、对的。”我差点没反应过来。
路上,闫斌给我发了短信,他觉得这个精神院有点问题,既然我们来了,就顺便查看一番,这正入我下怀。
之所以想来这个精神病院,自然不会只是想看看赵星叶子。
从一开始,我就在找一个人,一个将我和赵星他们推到一起的那个幕后人,他甚至很可能跟我失踪的那七天有关,如今,赵星等人都被关在这里,你说这之间没有关联,谁信呢,现在又有了那张照片,无论如何,都得好好地在这找上一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