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脸色青黑,皮肤上还能看到尸斑,看样子已经死去多时了,可我刚得了这个结论,这人的眼珠子忽然就动了。
我刚觉得不好,这人就张着嘴巴朝我咬来,我试着躲开,人一动,刚缓和的晕眩感马上袭来,我再无法忍耐地趴在地上干呕起来,而吊着的这人没咬到我后,就像秋千一样上下摇晃起来,每一次摇动,他都能离我更近一点,就这么摇了几下,他再次朝我咬来,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能咬到我的鼻子。
我积聚力气,再他晃过去再晃回来时,狠狠给了他一拳,让他从上下摇变成了左右摇,我双手扒在地上想要爬走,晕眩让人使不上什么力气,最后干脆翻身一滚,远离了那倒挂的人,虽然因此更晕了,趴在地上又吐了起来,然后被又一个掉落在我跟前的活死人吓了一跳。
等我往后退,勉强撑起身时,我发现整个八边形房间里,已经挂了好几个这样不死不活的人,都是倒吊着摇来摇去,张着嘴巴想要咬你,挥着双手想要抓你。
起先还能找到空位子站好让他们碰不到你,可随着越来越多这类活死人掉下来,你几乎找不到位置可以躲,更别说他们还可以摇晃。
“死人?”我晕乎乎地躲避着他们,想朝仇诗人所在的位置爬去,有咬过来的脑袋就锤开,有抓过来的爪子,能避就避,避不开只能硬挨,我现在背上不知道被抓了多少次了。
不知为何,仇诗人没有回应我,王太太方杉他们也不知在哪里,一眼望去都被这些活死人遮住了视线,我刚想着按记忆的方向去找仇诗人,可刚那么一晕,如今连平衡都很难做到,更别说在这八边形的房间里分辨方向。
我只能在挨到一面墙后,贴着墙走,整整绕了快一圈,我终于看到了仇诗人,刚一喜,等我看清他此时的模样后,只剩下惊怒。
他此时单脚跪在地上,一只手握拳也撑在地上,面色有些不好,额头上却是汗,还有几滴流了下来,滴落在地上,有几个飞来荡去的活死人快咬到他时,虽被他一拳狠狠地打飞,但仍感觉得出他的力量在流失,他打得越来越吃力。
这种情况我从未在他身上看见过。
“死人!”我跪扑在他身上,一边抱住他,一边检查他的情况……根本不用我怎么找,就看到他脖子上有一个还渗着血的针孔。
我抬头,看向站在仇诗人身后的方杉,那些倒吊的活死人哪怕荡到他身边都不去碰他,他在笑,不同于我之前看到的带着健气的阳光,而是阴冷的,得意的,在他的手上还拿着一根针管,针头还残留着液体,针管里液体则已经被打出去了。
看样子,是打在仇诗人身上了!
方杉,他竟然是叛徒?
不,或许他,从来都不是我方的人!
“哟,班小姐找到这来了,”他看到我后,还能笑着跟我打招呼,“不过可惜了,已经迟了。”
我红着眼睛怒瞪方杉:“你给他注射了什么?你给他注射了什么!”问第二遍时,我几乎是用吼的。
仇诗人举起一手按住我的胳膊,他缓缓抬起头,深邃的眼睛看着我,哪怕汗珠从眼睛上刷过,甚至渗进眼睛里,也没能让他眼眸里坚毅溃散,他没有朝我说什么,就只是看着我,但我能感受到,他现在正极力压制忍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