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仇诗人身后揪着他的衣服:“这就是你说的起尸?”
“差不多,”仇诗人说到这,抹了把下巴,“可惜,没把小宝带来。”
“带小宝来做什么?”我狠瞪他一眼,然后在他腰上拧了一下,“这些怎么处理?”
仇诗人先拿出一副手套,看起来跟一次性塑料手套很像,但接触到后就能知道完全不同,且轻易不会坏掉,等我戴上手套后,他拿了好几张符纸给我:“僵尸片看过吧,贴他们脑门上。”
“哦,”我郑重地接过符纸,“那需要闭气吗?”
他闻言一顿,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后,当先冲上去,手一甩,就将最开始的三个僵尸贴上了符纸。
待我走到一个被从里头推开的格子前,趁着里头尸体刚抬起头的瞬间将符纸贴到他脑门上后,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其实我是……不用呼吸的?
发呆的情况下,就是我差点被一只冒出头的僵尸咬到,等我吓得收回手,想到自己被咬了好像也不用怕?
我都不知道这种情况,我该欣喜自己不用怕,还是难过自己已经不是个人了。
我现在,到底算什么,鬼吗?
可我跟其他鬼魂又不太一样……看到一只跑出来的僵尸“嗷嗷”地扑来,我呆呆地拿出符纸往他脑门上一贴,他不动了,僵立在那,大半个身子还在格子里,两只手还一上一下弯着手爪。
低头看着手中的符纸,我细思一会,拿起其中一张符纸贴在我脑门上,想看看有什么效果。
结果除了脑门有点刺痛外,我的行动一点都不受阻。
然后,符纸就被仇诗人揭了,他好笑又好气地瞪我:“你是不是傻?”
我摸摸自己的脑门,呐呐地道:“我就是想看看自己是什么。”
仇诗人目光暗了几分,一边将符纸贴到跑来搅局的僵尸头上,一边将我拥入怀里:“你把我说的话忘了?”
我闷闷地道:“记得。”
“重复一遍。”
我哼唧,一边羞红脸:“不管我是什么,我都是你媳妇。”
“知道就好。”他拍拍我的背以示奖励。
这人,哪怕是安慰人,都是这么简单直接。
可能大家会觉得我怎么那么快就接受自己已死的事情,其实我并不是现在才知道的,在来日暮精神病院前,我就已经知道了。
我又不是傻子,仇诗人和张晓芳吵的那几句话那么明显了,我怎么可能听不出来,那会灵魂受到冲击不舒服没能细想,后来被小葵“祝福”后,脑子就清醒了,没道理还弄不明白“人鬼殊途”这句话的意思。
我问仇诗人,他不肯说,但默认了,然后强硬地让我把上头那句话念了一百遍。
一百遍啊!当时就算我有任何伤感,都在一百遍的冲刷下,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好嘛!
有了这个前提,早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死了,在看到自己尸体时,虽然冲击还是有,到不至于就这么崩溃,所以,还得感谢那羞耻的一百遍!
想到这件事,我哼唧唧地推开仇诗人,继续去将那些僵尸贴符纸,这些显然都是低等的尸,我一开始还有点怵,不管我现在是什么鬼,我仍习惯把自己当人,害怕很正常,但贴着贴着就麻木了。
直到,我顺手把一个没动静的格子也拉出来,看到里面躺着具尸体,惯性地就要拿符纸贴上去,却在我的符纸碰到脑门时,一直没动静的尸体睁开了眼睛,不仅避开了符纸,还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