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了缓的气性,折中地闫斌道:“那好,你查你的,我查我的,我们两边本就没什么交集,我今天过来,找的也不是印家三口,我要的,不过是让她配合我们调查而已。”
把重案组的打发走,恢复刚才两方对峙的局势,他还有机会。
闫斌朝我看了一眼,道:“她是此案重要证人,得跟我们走。”
翁世龙气狠了道:“要证人你们找人去啊,她是只鬼,归我们阴阳局管。”
我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她是只鬼”四个字,就那么地被翁世龙爆了出去。
闫斌惊愕了一瞬,看着我的目光跳动着,但他很快就控制好了情绪,只不过跟刚才比起来,他现在有些“一板一眼”:“她是我的,重要证人,据我所知,你查的案子,与她无关。”
“那你的案子又与她有什么关系?”
“既然都没关系,公平起见,这个证人我们都不要了吧?”
面色铁青的翁世龙估计在内心咆哮着: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他终于是看明白了,一队的人也好,重案组的人也好,目的都是要保我,放弃博弈,领着一众下属,气呼呼地走了。
我松了口气,以为这事算是暂时过去了,谁知下一秒,闫斌就走到了我面前。
他目光深寒地看着我,看得我恨不得把头低到地上去,仇诗人想替我挡,我没让,最终选择了面对——抬起头,可怜巴巴地唤道:“闫斌哥!”
闫斌不为所动,他在沉默中爆发了:“跟我到局里走一趟吧。”
我:“……”
……
最后当然没去警局,关键时期,且我又没真犯什么错,闫斌他……也没真想把我置于危险之地。
就在警车里,就我和闫斌两个人,坐在车后座,闫斌一直望着窗外,也不知道外头静止的环境有什么好看的,还有,把我叫进来的人也是他,可上车到现在,他一句话都没说。
换做平时,我早跟他抗议了,但这会,我连多看他两眼的勇气都没有,这种心虚为何而来啊,明明我很无辜的啊。
“是真的吗?”
他终于出声了,声音黏糊沙哑,好像没什么重量,却让彼此的心里沉甸甸的。
我迟疑了两秒,还是点了头:“……嗯。”
我可以找千千万万个借口,说刚才翁世龙乱说的啊,说他刚才听错了啊,但借口终究只是借口,我都说不清,一旦找了这些借口,是想蒙蔽闫斌,还是催眠我自己。
闫斌今天赶到了这里,应该是听到了风声,他得到的线索,一定不只是翁世龙刚刚脱口的那句话。
所以,还有必要隐瞒吗,我死了,是事实啊。
我默默等着闫斌继续问,可等了半响,先等来了“轰隆”的声响,闫斌一拳狠砸在前面的椅背上。
砸了之后,他的拳头还继续撑在那里,人往前倾着,头抵在椅背上,面朝下,剧烈的喘息着。
“闫斌哥?”我呐呐地唤着他。
他没回我,但他看起来很不对劲,我等了一会,发现有“水”滴落在他腿上。
一个强大的汉子,让歹徒们闻风丧胆的警察,居然因为我,哭了?
我有点无措,掏出纸巾又不敢塞给他,末了,只能试探性地将手搭在他手臂上,却得到他哽咽地吼声:“别碰我!”
我吓得把手缩回来。
然后,就见他气恨地一拳一拳地锤着前方椅背:“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这样……”
“这关你什么事呢,”我无奈极了,“这是我的命,你还能时时刻刻看着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