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速地站起身来,内心如波涛汹涌,一时间竟语塞得不知该先说什么好,最后只挤出这么句话:“你、你怎么在这?”
“我可总算等到你了。”话是这么说,可她脸上的神情很平静,平静得有些空洞,她看着我,眼里没有重逢的喜悦。
我摇了摇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究竟在搞什么?”话一出来就止不住,一个接一个地往外丢,“这么多天你都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家里很担心,爸爸和哥哥为了找你,花了多少精力,你、你为什么……为什么……”
我越是激动不已,就越衬托她的无动于衷,那如死水般的眼睛紧紧盯着我,也不回答我的这些问题。
深吸一口气,我尽量冷静下来,问出如今最重要的问题:“这里,究竟是哪里?”
她总算有了一点反应,唇瓣轻启:“魂壶。”
哪怕有所料到,还是闷闷地往肚子里吸了口气,同时,有些问题也浮出了水面:“这么说来,你让我参加阴阳大赛,并让我取得胜利,就是在这等着我?”
她的沉默,几乎已经算是默认了,我当下也不知该给出什么样的表情好:“怪不得爸爸和哥哥无论怎么做都找不到,仇诗人那么多厉害的朋友也打听不出你的消息,原来你躲在魂壶里面。”
我难过而痛心:“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甚至为了让我来比赛,不惜向爸爸下手,你可以不顾我,但、但爸爸那么在乎你,那么疼爱你,你怎么能……”
“你说我为什么。”仿佛在强忍着什么,班芷胸口高高起伏后,重新压回那平静的样子,“我要是有选择,又怎么会……”
“怎么回事?你要有什么难处你就说啊,大家都会帮你的不是吗?”
“帮我?”她缓缓地勾起嘴角,“你真能帮我?”
“你说啊,你不说怎么知道……”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因为她当着我的面,拿出了一把匕首,那匕首看着很眼熟,除去比较干净澄亮外,分明和仇诗人手里的那把一模一样。
我本能地往后退开一步,她则重新抬眼朝我看来,眼里含着强烈的杀意,让我想忽略都难。
她冷冷地笑着,犹如一个神经病的女人:“只有一个方法能够帮我,那就是——你死!”
我再次往后颠了一步:“你……难道你不知道,我其实已经死了吗?我现在就是魂……”
“我当然知道,”她冷嗤,“魂壶为什么叫魂壶,就是只有灵魂才能进到这里面来。”
“那、那你也是……”
“是啊,”她毫不在意地说,“我现在也只是魂而已。”
她说的时候,取出一个瓶子,瓶口对着匕首的刃缓缓倾倒,滴下一滴血。
“嗡——”
匕首震动起来,本能的畏惧让我难受得想逃,同时我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要我死,不是人们意义上的死,而是——魂消?!
我不知道匕首是什么做的,可既然跟仇诗人手里的那把那么像,威力和效果应该是差不多的,我身为魂,我怕,班芷现在也是魂,她还握着匕首,在匕首有反应时,她脸一下子刷白,还隐隐透明起来。
“你……”为了销毁我,同时也伤害她自己,这么做值得?
她花了好大力气才抓紧匕首,随即,她脸上的寒霜如遇到太阳般化开,她再次朝我笑,是小时候熟悉的那种疼爱的微笑,她还哄着我:“不怕的小澜,不管发生什么事,姐姐都会陪着你,不会让你孤孤单单的独自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