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姓殷,殷湦。”殷湦主动站了起来,朝仇诗人伸出手,仇诗人没有拒绝,一个袖子卷着,一副干净模样的手臂,和另一个袖口熨得没有一丝折痕的手臂,在同一个框架里,同样各有千秋,让人喜欢的两只手交握在一起。
“仇诗人。”
介绍了名字后,握着的手便分开了。
我不知为何,在他们握手时会觉得很紧张,这会他们分开了,我小松了口气。
仇诗人再转向班芷,他脸部轮廓微微动了一下,可他还顾忌着这里是班家,我爸妈哥哥都在,他没有表现出什么,淡淡地问:“这位就是班澜的姐姐吧,以后要有什么事,欢迎你来找我,大家都很担心你。”
“是啊,”我爸竟然顺着仇诗人的话说,“以后再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几个月,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班芷是昨天回来的,看样子,哪怕经过了一晚上,我爸的气还没消,想想也是,这几个月,他和我哥花费了不知道多少人力物力,只为了把她找回来,这些还只是身外之物,重要的是他们为她担心了那么久,我爸还一度因为没有她的消息,担心得病了。
要换做我,小宝给我来这么一遭,我估计也会骂出“再乱跑就打断你腿”这样的话来,我爸也是担心坏了,连他还没有完全接受仇诗人,每次都要小小地跟仇诗人唱个反对调都忘了。
一直低着头的班芷这才抬起头来,应了声“我知道了”,目光从我身上扫过,又淡淡地收了回去。
我不由得握紧了拳头,作为曾经想杀死我的姐姐,再见到我,她难道就真一点都不在乎吗?
在我心绪难平时,我爸突然道:“好了,班澜啊,你姐也没什么事了,你就和仇先生先回去吧。”
我错愕地看向我爸爸,我爸从小除了不让我出家门外,可以说是最宠我的,从我开始走出家门,他天天巴不得我回来,现在我才刚到家,他居然就要我走了?
到底怎么回事,我耳聋了吗?
“爸?”我疑惑地叫着他,再回头看看身旁的母亲,“妈?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昨儿还打电话催我回来,今天就想着我别来,说没情况三岁小孩都不信。
“没事,”我爸肯定不往我这里看,只道,“一会我跟你哥要去忙,你妈也有事,家里没什么人,你不是还有小宝要照顾嘛,回仇先生那去,改天再来。”
什么叫家里没人啊,班芷不是在吗?
以前,爸妈不最喜欢我能多和班芷相处,做好姐妹的吗?
不然当初,我也不会用待在班芷那里帮忙的借口,到仇诗人身边做助理啊,我一说在姐姐身边呢,爸妈不同意我出门都同意我留在m城了。
“你就……”
在老爸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殷湦出声了:“其实,也没什么好瞒着小澜的了。”
他朝我看来,虽面带微笑,眼里却仿佛压抑着什么苦涩,他缓缓地道:“小澜,我和班芷,要订婚了。”
不管其他,至少他的语气十分平静,平静得好像他说的是一件小事。
虽然我觉得我早放下了跟他的某些“恩怨情仇”,乍然听到他要跟我姐订婚了,我仍感到诧异,看看他,又看看班芷:“是、是吗?”
班芷直到现在,才把视线停留在我身上,笑了:“是啊,想不到,我会比你早订婚。”
那笑容,乍一看像一个快结婚的幸福女人,再一看,笑容根本没有达到她眼睛里,那笑容越灿烂美丽,越衬托着她那双眼睛多么冰冷,“班澜,你会祝福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