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殷湦抱着的,完全背对着我,好似没有一丝丝防备的背部,只要一刀下去,我们可能就能从这奇怪的空间里出去,发球里的亲人可能就会被放下来,只要……杀了她!
我举起匕首,刺了下去……关键时刻,衣领里的白玉突然滚烫起来,我心一颤,匕首猛地转了个方向,划破班芷的手臂,然后将班芷和殷湦分了开来。
两人分别倒向两个方向,我就趴在他们当中,整个人还恍惚着,殷湦咳出了血,他没有责怪我关键时刻出差错,而是惊慌地喊着:“小澜,快跑!”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有鞭子缠在了我身上,再一扯,我倒在了班芷的怀里,被她抓住。
“小澜!”
在殷湦的慌喊中,班芷劫持着我飞速下了楼梯来到客厅里,殷湦浑身是血地撑着扶手站起来,面色十足担忧地想要追下来,班芷挥了下手,所有的发球上的头发,瞬间抽出,在我们面前形成一个头发组成的高墙,将想要下楼来的殷湦挡住。
发球的发丝被抽光,那一个个的脑袋掉下来,竟全是假的,只有一个假头根本没有身子。
不等我细看,班芷扯着我往前屋跑去。
前屋的宴会厅里依旧是一片狼藉,这么久了,也没有人进来过,班芷带着我穿过宴会厅,上了前屋的二楼,藏进了一间房间,再拉开衣柜,将我塞进去,她自己也躲进来,再把柜子的门拉上。
做完这一切,她好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我听到她又细又急的呼吸,察觉到她靠着一处地方就不动了。
柜子外的房间没有开灯,柜子里自然更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除了耳朵更敏锐地能听到她这些声响外,什么都看不到,也不知道她此时什么模样。
“你,”在她的喘息声渐歇,柜子里静得连她细微的呼吸声都快没有后,我艰难地试着开口了,“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等了几秒,才听到她开口:“……刚为什么不杀我?”
我:“……”
她轻笑两声,嘲讽式的:“你不是恨我吗,我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有这么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因为我知道,”我十分坚定地说,“你绝对不会伤害爸妈,更不会伤害哥哥。”
她顿住,又笑了起来,然后呛住般咳了两声:“你们不都觉得,我疯了吗?一个疯子,有什么做不到的。”
“就算你疯了,你也不会!”我跟一个小孩子坚定着自己认知一样,固执地不肯改变。
可听了这句话,她就沉默了,我等了一会都没等到她出声,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我有点慌地朝她那边伸出手:“姐,姐……”
我的手被她握住,她手的温度,给我一种比我的体温还要冰凉的错觉,还有些湿湿的,她声音哑哑的:“难为你现在还肯叫我姐。”
我:“……”
我闷闷地说:“你都不解释的吗?”
“我说的,你信吗?”
“你不说,又怎么知道我信不信?”
我听到一声长长地呼吸,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她似乎在哭,再出声时,她的声音有一点颤:“班澜,殷湦……殷湦他早就死了!”
那一瞬间,我感受到了时间的静止。
完全、完全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好几分钟,也可能只是短短的几秒,我听到我呆滞的声音:“是,是跟我一样吗?那、那也算活着吧?”
“不……就是死了,五年前,五年前……在你闹独立要出去上大学前,他就已经……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