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兵虿的复眼中,直螺角石壳体上的血红色纹路已经清晰可见。
锋锐的壳体尖端微微转动,划破碧波,以惊人的速度冲向兵虿群。
成体直螺角石们触腕挥舞,十条腕足间,一只只一两米长的直螺角石幼体脱离成体的触腕,喷水推进系统全力开动,划出道道水线,如脱离舰队的鱼雷,以略快于成体的速度向着兵虿群发起了
而虿群中,一半兵虿突然改变移动轨迹,斜向上拉起身躯,扁平的尾部与四片桨状的划水足摆动着,推动身躯直窜上至水面附近。
最前方的直螺角石幼体已经冲入虿群,它们目标明确,尚且细弱的触腕缠绕住前排兵虿的附肢,死命拉扯,牵制住兵虿的行动。
二代兵虿那对较小的镰肢挥舞着,就将一只只直螺角石幼体夹住扯成碎片,但仍然有些兵虿被后续上前的更多直螺角石幼体扯住划水足,动弹不得。
而尽管如此,兵虿们最发达的那对镰肢仍然大张着,等待着迎向后方冲来的成体与亚成体直螺角石。
伴着水波晃动,成体直螺角石硕大的壳体破浪而来,壳体尖端一点寒芒闪过,直刺向被幼体缠绕住附肢,动弹不得的兵虿们。坚固的外骨骼被轻易的贯穿,半截残躯挂在角石壳体上,扩散开来的湛蓝鲎血随着直螺角石继续前进划出一条长线。
而幸运些的兵虿则挣脱了幼体的缠绕,尾部一摆,避开了成体直螺角石的锋芒。随即身躯向后一翻,锋利的镰肢向着壳体后暴露出的软体组织斩去。
直螺角石的喷水推进系统全力运转,而身后,十条触腕挥舞着,有些攻击直螺角石软体组织的兵虿被触腕缠个正着,随即就被角质喙暴力的撕扯成两半。
也有幸运的,成功躲开了直螺角石的触腕缠绕。刃刺丛生的镰肢正斩向直螺角石的软体组织。
二代兵虿镰肢上特别改造的刃刺当即在毫无防御能力的软体组织上划出狰狞的伤痕。
血液翻涌而出,一只只直螺角石痛苦的挣扎着,一对较小但同样生满刃刺的镰肢穿刺拉扯着,蝎尾举过头顶,尾夹死死夹住触腕,尾刺刺穿外皮,将大量消化液注入直螺角石体内。
一轮短暂的交锋,让双方各留下了十余具尸首。
兵虿被刺穿或被角质喙撕扯开来的残躯拖着翻涌而出的湛蓝鲎血尾迹下坠,而直螺角石庞大的尸首在气室中气体的托浮下依然漂在水中,只是不再摆动着触腕如旧神临世般俯瞰海床,而是无力的随波沉浮。
直螺角石们的漏斗转动,喷射着水流向后反推,让庞大的身躯缓缓减速,头足类特殊的身体构造让它们省去了转向这一步骤,收拢触腕,头部朝前,壳体朝后,再次向前杀来。
它们放弃了继续反复穿插冲锋,而是打算直接与兵虿群正面对抗。
而兵虿群同样纷纷摆动尾部,向后上方一翻,再沿身体中轴线一百八十度滚转,调转方向,张大镰肢再一次杀向直螺角石群。
同时,此前向斜上方游动至水面附近的的另一半兵虿也同时发难,摆动着尾部与划水足劈水斩浪,从高处冲下,镰肢斩向直螺角石们脆弱的软体部分。
迎头对冲下,双方都没有丝毫回避的意思。触腕挥舞,镰肢开合,角质喙与几丁质刃刺的锋芒毕露而出,战在一处。
触腕缠绕上兵虿的身躯,但镰肢也同时夹住直螺角石的软体组织,角质喙开合着撕咬而下,刃刺交错着割开血肉,蓝的红的血液翻涌而出,混杂着在碧波间扩散开来,让清澈的海水变得一片浑浊。
即使头颅被直螺角石的角质喙整个咬爆,兵虿的镰肢依然死死夹住对方的软体部分,弯曲的刃刺钩在血肉中,随着直螺角石的动作一点点扩大伤口。
有些动作快的,临死前弯曲蝎尾,将尾刺刺入直螺角石的软体组织中,消化液大量注入。
虽然没有后世蜜蜂和美西须蚁那样带倒钩的尾刺,但兵虿的尾夹也能将蝎尾末端固定住,让毒囊在残存神经组织的作用下持续注射消化液。
而上方的那一半兵虿也杀到了。触腕正缠绕着其他兵虿的直螺角石面对自上而下的突袭毫无还手之力,镰肢狠狠的斩向直螺角石触腕后的头部,也是它们浑身上下最为脆弱且致命的位置。
对于直螺角石相较后世头足类近亲较为僵硬的触腕来说,头顶上方是它们的攻击范围死角。
兵虿的镰肢交错撕扯着,丛生的刃刺在直螺角石的软体组织上割出道道狰狞的撕裂伤。
蝎尾弯曲,锋利的尾刺狠狠刺向直螺角石瞪大的双眼。仿佛总是带着蔑视的狭长眼瞳防御力不比节肢类复眼,浆液伴着血液翻涌而出,就这样被轻易戳瞎。
而另一只兵虿还被挂在直螺角石的触腕间,让它们只能疯狂的运转喷水推进系统挣扎着,但由于触腕被限制住行动,无法平衡身体,改变方向的它们只能无头苍蝇般乱冲乱撞,直到最后一丝生命随着消化液的注入流失。
……
随着最后一只直螺角石庞大的身躯渐渐停止挣扎,地球生命史上的
浓浊的血浪间,残余的兵虿勉强集中起来,摆动着尾部与划水足游上水面附近,用复眼打量起下方无数随波漂流的庞大尸首。
兵虿的残尸大多已经坠落海床,直螺角石的尸体却还在气室内气体的托浮下漂浮在水中。有些大胆的萨卡班甲鱼和阿兰达甲鱼已经凑上前来吞食残渣。
直螺角石被全歼,但林易一方的兵虿也几乎全军覆没。
仅以这场战斗的角度来看,惨胜如败。但羽翅鲎模版改造而来的兵虿培养一只所需的资源远小于一只直螺角石,从长远来看,是林易一方虿族巢群的胜利。
而现在要做的,就是继续推进,趁此机会攻下直螺角石巢群的漂浮母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