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截爱荷华颚的残躯也被附近的工虿回收,塞进母巢表面的孔洞中。不论如何,基因序列这种东西不能错过。更何况是一个强大物种的基因序列。
漂浮母巢缓缓下降,工虿群开始集中,专心与坚固的外骨骼对线起来。
五十桨战船鲎的身躯有些过于庞大,无法直接塞进母巢表面的孔洞中吸收。
在林易的控制下,工虿们挥舞着螯肢,对着五十桨战船鲎的附肢关节处撕扯起来,尽可能的将关节的缝隙扩大,试图将附肢整个扯下。
兵虿也上前用镰肢上的刃刺对着外骨骼间的缝隙撬了起来。
活体的壳子破不开,死的就好办多了,兵虿用镰肢一点点扩大关节的缝隙,让工虿将螯肢伸进其中,撕扯着血肉终于将一根划水足整个扯下。
立即有工虿在林易的控制下将这半截残肢塞进母巢表面的孔洞之中,对其基因序列开始了吸收。
迪克拉陨石坑形成的内湾环境相对封闭,且有河流汇入,盐度较低,不适合典型的奥陶纪海洋生物生存。
但目前看来,板足鲎类能适应这一环境,工虿与兵虿都并未出现什么状况,母巢更是完全不在乎这点环境问题,林易甚至怀疑,直接将母巢扔进淡水都不会有什么事,更何况仅仅是有河流汇入的内湾。
对于林易来说,这片物种多样性丰富的内湾是一片不错的驻扎地点,他准备在这片海域增殖一些固着式母巢,将这里作为一个稳定的根据地。
此时,工虿与兵虿们就在他的控制下四散开来,寻找着合适的地点。同时,漂浮母巢中,筑巢工虿也正在孵化,准备蛹化为固着式母巢。
由于苔藓虫等典型的奥陶纪造礁生物也无法在此生存,迪克拉陨石坑中没有珊瑚礁,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绿毛藻等藻类。
碧绿的藻浪间,成群的爱荷华颚穿梭着,捕食着那些星甲鱼,叶虾等底栖生物。口中交错的七对牙形分子随着口部的翕动在猎物身上开出狰狞的伤痕。
这一片似乎是一个相对富饶的水域,似乎是个不错的地点。筑巢工虿在普通工虿与兵虿的拱卫下缓缓脱离漂浮母巢,向着海床游去。
控制着筑巢工虿将自己的身躯半埋进海床中,开始了向母巢的蛹化。较为柔软的外骨骼很快被下方增生的组织撑得不成鲎形,海林檎簇群开始向外延展,过滤起水中的浮游生物。
待母巢的大体形状完成,滤洋母虿也在林易的控制下缓缓脱离漂浮母巢,摆动着五对划水足游至新生的固着式母巢上方,开始产下营养卵。
随后,四周的工虿将这些营养卵纷纷拾起,塞进新生母巢表面的蜂巢状孔洞中,供其增殖。
同时,比起苔藓虫等造礁生物组成的珊瑚礁,这些藻类也是不错的营养物质来源,而工虿们的螯肢切割撕扯起这些藻类来也十分顺手。
虽然整个板足鲎类,哪怕捡垃圾吃的都吃不了素,但是母巢不挑。
虽然提供的营养物质比血肉组织要少,但胜在量大还好获取,林易也毫无心理压力的控制工虿从捡垃圾转变为捞垃圾,捞起藻来。
另一边,漂浮母巢四周的工虿也干起了捞藻的活儿。连兵虿都在林易控制下用镰肢上丛生的刃刺切割起了藻类来。
但同时,滤洋母虿的复眼中,又一次出现了大型牙形动物的身影。
它们比巨大爱荷华颚略小,仅有将近一米体长,且口中交错的牙形分子并不像爱荷华颚那样具有复杂的大小分化,而是细密的锯条状小齿-是魁首古颚。
后世的研究中,魁首古颚的牙形分子形态证明,它们与巨大爱荷华颚的猎物选择上有所不同。但魁首古颚与爱荷华颚的体型差说明,它们,可能也是爱荷华颚的潜在猎物。
但出乎林易意料的是,这两种牙形动物之间的捕食与被捕食关系,竟然与后世研究的推测完全相反。
工虿的复眼中,无数只魁首古颚从四面八方围向一只巨大爱荷华颚,而后者却还在追逐着海中的星甲鱼,丝毫没有发现对方的接近。
魁首古颚群一拥而上,形如后世七鳃鳗的口部咬上巨大爱荷华颚的身躯,随后身躯转动,锯条般的牙形分子随着身躯的旋转当即割下一大块血肉。
随后,更多的魁首古颚蜂拥而至,在巨大爱荷华颚的身躯上撕扯起来,殷红的脊椎动物鲜血翻涌而出,而当古颚群散去,已经只剩下一具遍布狰狞圆形伤痕的残躯,无力的向下坠去。
一时间,林易甚至怀疑这些魁首古颚会不会也是一个巢群。
直到他看到两只魁首古颚为了争夺一块事物残渣,竟然张大口部,咬向对方的身躯。这才确定它们只是原始的,为了食物聚集起来的集群,遇到分赃不均的情况还是会爆发内斗。
不过,如此攻击方式还是让林易联想到了后世一种名为雪茄达摩鲨的小型鲨鱼。它们就会用这种旋转切割的方式,在大型猎物身上开出恐怖的圆形伤痕。
后世,从比它们大不了多少的海洋生物,到大白鲨虎鲸之流顶级掠食者,甚至恐怖直立猿的核潜艇都被它们啃过。
而再看这些魁首古颚,锯条形的牙形分子在口中环状排列,
但在这个原始的时代,这种战术也更为恐怖。更何况,它们虽然并非巢群,但集群捕猎的特点。
这让它们仿佛七鳃鳗,达摩鲨与食人鱼的结合体,对于结构柔软的生物来说,成群魁首古颚可能比五十桨战船鲎还要恐怖。
甚至林易感觉,哪怕是单只成体直螺角石,如果不小心被包围,遇上成群的魁首古颚,也讨不了好。
一只巨大爱荷华颚很快就被啃了个干净,但这些贪婪的魁首古颚群仍未满足,鳗形的身躯扭动着,凸起的双目盯上了这片海域中的另一个庞大生物体-漂浮母巢,与推动漂浮母巢的滤洋母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