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沉寂者，得永眠
信号以一种极其特殊的方式传入林易意识中，让他半天才反应过来，似乎是有别的意识，在通过某种方式，与自己交流？
似乎是神经系统以某种形式部分对接的原因，这道信号，直接从对方的神经系统中传入空间突触，再传入林易的集群意识之中。
但信号中，林易却完全没有解读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仿佛那只是一串无意义的杂乱信号。
追踪信号的源头，林易发现，似乎是来自脑部的一个特殊的区域那里被特殊的木质化结构完全包裹，仅有少量维生必须的器官组织与外界连接，显得有些奇怪。
这个结构的内部，似乎是一个完整的脑部结构，而并非主脑的一部分，那道无意义的信号，似乎就是从中传出的。
思索间，又一道信号传入意识，而让林易来了精神的是，这道意识，明显清晰了许多，让他能从中勉强读取出一丝含义。
信号中，似乎包含了一丝，疑惑与惊讶看来对方确实拥有复杂的情绪与意识，并非原始的，凭借本能行动的存在。
而这让林易也坚定了几分自己的猜测。一个具有复杂情绪的個体，或者说超个体，是必然不会以这种近乎屈辱的方式与没有智慧的真菌建立所谓的共生的，真菌，大概率只是单方面的寄生。
并且，这些寄生者，很有可能正是寄生了生物的大脑，才产生了智慧。或许最初是陆生节肢动物巢群的个体，后来，才发展成寄生了这个奇怪植物体的主脑。
而想着，林易突然产生了大胆的想法或者说他本就是为此才决定帮助对方摆脱那些寄生的真菌试探着，他控制着神经系统，将自己的一道神经信号向着对方的神经系统中发送去，看看对方是否会做出回应。
“是其它的.智慧生物？”
其似乎包含了惊讶的思绪，且夹杂着一丝.似乎是欣喜的情绪，但却难掩一股行将就木的衰败气息，与似乎的一丝落寞。
但，几乎是瞬间，又一道意识传回。并且，这道信号中内容的复杂程度，远超此前的两道，已经可以称之为，一句话！
蕨叶晃动着发出簌簌的声响，仿佛整颗巨木在因为什么原因颤抖着。
那是一道代表自己并没有恶意的信号，试探性的与对方建立联系，测试对方究竟是同为受害者，还是真菌的帮凶。
信号中，包含了数个拥有具体含义的词汇，第一个似乎指自己之外的其它存在，第二个似乎在形容具有智慧，而第三个则指活着的存在，这之间具有明显的逻辑结构，若将其翻译成林易前世使用的语言，大概是：
“你，并不是把我们置于此地的存在，你能，为我们带来安宁吗？”
还不等林易回应，第二道信号紧随其后而来。信号中，带着一丝如释重负般的解脱，仿佛经历了漫长的黑夜后，终于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或许吧，但在之前，能问些问题吗。”
阳光透过蕨叶，洒在林间。将绿的藤蔓紫的菌毯和灰白的真菌都映的清晰可见。信号通过神经，毫无保留的传入对方的脑中，被对方接收。
树上，蔓延的菌毯正吸收着每一根菌丝，树下，影蛉生着黄黑相间条纹的身影静静地立在紫黑色的菌毯与翠绿的藤蔓之中，刃化的附肢敛在身前，一对发达的乌黑复眼望向面前的庞大蕨木，仿佛在与其对视。
数分钟的沉寂，双方就这样静默的对视着尽管对方没有眼睛或者类似的结构，但林易仍然感觉，自己在与整棵蕨木对视。
风声打破了沉默，蕨叶再次晃动着发出簌簌的声响，伴着信号随之而来：“那么问吧，‘同类’。”
基因序列恰到好处的分析完毕，让林易知道了，这个代表“同类”的信号片段的含义对方的基因序列中，发现了空间突触结构的基因片段，证明其也是一种类似巢群的存在形式。
而就在基因序列之中，林易发现，关于增殖分株的部分，却不知被什么破坏，此时，不再具有增殖具有完善空间突触分株，或者说个体的功能。
奇虾巢群的身影再次浮现在意识之中那最后一只申德汉斯虾临终前的一刻恍如昨日，让林易猜到了，发生在这个未知的，以巢群形式存在的植物种群身上的命运。
必然，又是未知干预者所做的，一如它们利用原始母巢，间接对奇虾巢群所做的那样。
沉默了片刻，影蛉伸出前肢，胫节与跗节之间那三根指爪轻轻搭上蕨木那些缠绕的虬结藤蔓组成的树干，仿佛在触摸着对方的表面，随即，一道思绪，从林易意识中传出。
“你们身上，发生了什么？”
再一次，蕨木陷入了长时间的沉寂。随后，信号又一次传出，却带着一丝仿佛是在苦笑的意味。一切的一切，就这样被娓娓道来。
当说到敌人的到来，意识网络被切断，身躯被连根拔起，置入“透明的牢笼”似乎是某种培养罐之类的设备风变得更强，仿佛映衬着现场的气氛。蕨叶颤动着发出响亮的沙沙声，仿佛它发出声声狂笑。
一切的一切，与林易设想的完全不同，对方，并非是他想象的，那个未知干预者基因工程的产物，而是来自遥远的大气层之上，茫茫星河中某颗行星上的外星生命。
未知干预者的手段，远远超出林易的想象，如此发达的，可以称得上由超个体组成的“文明”，都被对方以未知的手段毁灭。
但此时，让林易更为关心的是，既然是来自地外的生命体，那么为何，会适应地球的环境，又为何，与地球的植物如此类似？
联想到对方似乎称自己曾经在对星球进行“播种”，他似乎联想到了什么。怀着如此的疑惑，林易沉默片刻，缓缓在意识中问出了下一个问题。
“你们族群中的第一个个体，诞生在什么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