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超和庄雪晴的死亡太过突然。
又好像早有预兆。
第三轮游戏的杀伤力增强了,保命的底牌却没有了。
两人拿出的底牌都无法保命,也无法撑过60秒。
季亨拍桌站起来,喘着粗气,“限制了背包,限制了支援,这就是一场谋杀!”
“规则怪谈从一开始的生存规则就包含了支援,包含了背包,这一个副本它凭什么限制!”
“要赢到第五轮游戏才能支援,到时候还能活下来几个人?”
整个会议室一片死寂,只充斥着季亨愤怒的声音。
可是愤怒又能怎么办呢?
他们的力量始终无法与之对抗。
贺宏远咬着牙用力捶了下桌子。
齐德元从刚才就站了起来,他站在操作台前,仰头看着大屏幕上黑掉的镜头,双手捏着桌子的边缘,指尖用力到发白。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憋屈无力了,偏偏在他们看到希望的时候,偏偏在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
偏偏,在这些选手拼命努力到足够优秀的时候。
所有到底要强到什么地步才能反抗,要强到什么程度才能不这么憋屈,才能不任人宰割?
……
怪谈世界。
毕宜站在原地蒸干了衣衫和发丝。
游戏仍然在继续,他没有反应。
其他人在疯狂抢答。
直到第三轮游戏结束他都没有再被杀。
游戏进入到第四轮。
这回直接是在水下,脚踩不到实处,头顶也摸不到尽头,他们仿佛是沉浮在无尽海域中的一粒沙尘。
低头一看,一片漆黑。
每个人都憋着气,心跳在这种环境下不停加速。
当前游戏剩余人数:470
所有人举头便看到这行字。
人类参赛者总共1930人 。
现在剩余人数就只剩470个,其中可能还包含了诡异。
如果不是他们都接受过专业训练,此时定然已经要崩溃了。
【游戏开始!】
【第四轮游戏:猜字谜】
【题目:多一半】
所有人都在疯狂按抢答键。
只有毕宜从始至终都没动。
有人抢到了第一位,但是在水里无法说话,只能手写答案。
“夕”
【恭喜你,答对了,请选择你要杀的人。】
要杀的人,就剩470人了,说不定自己这一组里大部分都是自己人,要怎么杀人?
可是不杀人的话在水里憋气又能憋多久?
周子墨抱着侥幸指向离自己最远的地方。
杀他。
好巧不巧的,他指的方向是方高杰。
观众还没有从前面的悲伤中缓过来,心脏就再一次被攥紧。
方高杰看着自己的底牌,连胜三轮游戏他得到了一张免死牌,现在要用吗?
杀人的威力是一轮比一轮强,这次用了下次还能不能活下来?
可这次不用的话,仅靠最后一张保命底牌【肉身强化】又能否活得下来?
倒计时只有5秒,他来不及做更多的思考。
最终还是选择了免死牌。
万一底牌扛不住,人就死了,免死牌也就没用了,还不如先把这张牌用了保住命。
【被杀者反抗成功,生命尚存,游戏继续。】
【题目:人不在其位】
抢答开始,每个人的速度都很快,几乎是同步的,但是根据顺位,第一下同步,第二下同步,第三下最快的就是第一位。
在大家都极力抢答的时候,毕宜仍然没有动作。
有人抢到了第一位,回答:“立。”
【恭喜你,答对了,请选择你要杀的人。】
答对的人胡乱一指。
指到了毕宜。
死亡倒计时5秒,选择底牌。
毕宜没有选底牌,他表现得过于沉默,仿佛一具没有生气的尸体。
直到倒计时结束,毕宜感觉到了巨大的挤压,极致的寒冷,他没有被气化,也没有结成冰。
他的力量在沉默中扩散,在黑暗中反扑,数个庞然巨物突然袭来,还想故技重施让他应激从而打断这场较量。
但是他闭着眼睛,封闭了五感,只专心侵蚀周围的一切。
60秒,惩罚是60秒,死亡也是60秒,这是规则,这个规则不能改变,否则这条规则将失去公正,彻底作废。
而60秒的时间,足够那狂妄的力量侵蚀所有的水,蔓延至整个深坑,并迅猛的向上冲刺。
阻止他?可他在前几轮的试探中已经摸索到了一些东西,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他冲出水面,冲上高空,穿过层层云霄,却发现这高空没有尽头。
时间到。
毕宜回到了游戏中。
他仍然垂头闭着眼睛,看不出丝毫情绪。
后援队里,所有人都攥着拳头。
贺宏远:“是不是就差一点了?”
康修竹:“不,还差很多,深坑绝对没这么简单。”
方仁;“只做困兽的挣扎是不行的,毕宜的目的绝对不止于此,他仍然是在试探,这个副本的死亡率太高了,看似给了希望,但希望的表皮下是绝望,无论是人类还是诡异仿佛都无法获得胜利,就像曾经的五星副本一样,是一个难以突破的阶梯。”
……
怪谈世界。
游戏继续进行。
【题目:一只牛】
对于脑力全面开发的选手来说,这些题目简直像过家家那般简单。
谁都知道这样简单的游戏目的不是为了答题。
越简单越致命。
但是已经入局的他们别无选择,只能不遗余力的抢答。
有人抢到了第一位。
写下答案:“生”
【恭喜你,答对了,请选择你要杀的人。】
现在一部分人的免死牌已经用掉了,一旦没抢到第一位他们的处境就会非常危险。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方高杰就是用掉了免死牌的其中一个,他又被选中了。
当看到面前浮现死亡倒计时的时候,方高杰的心跳猛的漏了一拍。
他抬起手指,抽出了最后的保命底牌【肉身强化】
这一刻,他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还有很多被遗忘的记忆深处的场景。
原来很小的时候,爸妈也很疼他,雨天父亲会背着他去上学,母亲不舍得买衣服却给他买了很多。
后来的他很顽皮,爸爸的脸变得严厉,妈妈也总是念叨。
长大后他没有按照爸妈的预期去考公务员,而是一意孤行去学拳击,打比赛,爸妈和他吵了很多次,他一气之下离开了家。
每当逢年过节,或是过生日他还能收到爸妈的红包,也能看到妈妈的唠叨,和爸爸试探性的问候。
可他却堵着气,只是偶尔回去。
早知道,早知道应该多回去陪陪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