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我才感觉到没办法使用魔力和灵力是一件多么麻烦的事情。
由奢入俭难,我已经习惯了用魔力,再要回到以前做凡人的时候,只觉得格外不适应。
“召其余三位判官过来,本座有要事相商。”
萧容予刚踏上冥司的地盘,立刻吩咐殷明月去叫人。
我跟在他身后到了冥司的议事殿。
议事殿内有一张长木桌,桌边围着几张古色古香的木椅。
不久后,四道暗色的光一闪而过,四大判官凭空出现在木椅边。
“参见殿下,夫人。”
萧容予拉着我落座:“今日召你们来,是有事通知。即日起,本座和婵儿要去一趟人界。”
他的话简洁有力,好似谁也没办法让他改变主意。
“属下愿意跟随!”
四个人甚至连一眼对视都没有,齐齐抱拳回应!
不知为何,眼前这一幕我竟有了似曾相识的感觉……
是了,那时祝昭明、顾临渊、司无倾三人跟着我上天入地,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义无反顾,对我的命令是说一不二,绝对服从。
那时的我常常感慨自己何其幸运,手下三人足以敌过千军万马。
也从未想过,会有一天像现在这样物是人非,这一切还皆因我而起……
不禁有些怀念从前,那时的萧容予还是意气风发的“小太子”。
萧容予察觉我出神,轻轻捏了捏我的手背:“在想什么?”
“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我故意避开了萧容予的目光:“还是先说正事吧,冥司事务繁忙,几位判官若是要随行,那这里还不得乱了套?”
我不想告诉他,见他有如此忠心耿耿的属下在身侧充当左膀右臂,我欣慰之余,更多的是羡慕。
“婵儿说得有理,如今本座灵力无法运转,怕是难以兼顾人界和冥司。”
众判官惊掉了下巴:“什么!”
殷明月忙问:“殿下所言何意?”
萧容予简单解释了下前因后果。
判官们面面相觑,楚飞白先开口:“如此,我们不便离开,可殿下和夫人身份贵重,不如调派人手在人界保护殿下和夫人,传递消息的同时也好有个照应?”
他想得还算周道,只是人界的限制实在是太多。
若是阵仗太大,要是引起天君怀疑也不好。
我指尖敲了敲桌面:“人手太多肯定显眼,反而容易招人怀疑。”
“可是您二位现在无法使用内力,若是无人在身侧保护,若有不测怎么办?”
陆昊广眉毛一皱,神情比之前看上去还要凶煞。
崔玉堂缓缓开口:“本官觉得夫人说的对,派出去的人太多,反而引起怀疑。”
我应和道:“内力用不上,外力也可防身,人界鬼祟不至于太强,多带一些符咒法器,想必也足够应付了。”
细想来,我在人界生活的那十八年,遇到的也都是小鬼。
就算用不了法术,也足以应付。
我侧目看向萧容予:“想来冥司也有符印和法器之类的物件吧?”
萧容予颔首:“婵儿要多少,冥司就有多少。”
言毕,萧容予看我时那双深邃含情的眸子挪开,冷芒乍现。
“此事不必再谈,你们就留下照常打理冥司的事务,本座与婵儿前往人界。若是有紧急情况,传音符能派上用场。”
“谨遵殿下安排。”
他们没再反驳。
“好了,殷判留下,其他人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萧容予抬手下令,除了殷明月以外的几位判官转瞬就消失在了原地,细微的旋风卷走了来时留下的浮尘。
“婵儿,本座还有些事务要处理,让殷判带你去拿些可以护身的东西。”
交代去向后,萧容予也不顾殷明月在场,拉过我在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抚了抚我的脸颊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我回过神:“殷判,走吧。”
“是,夫人。”
殷明月没有看我,自顾自在前面带路。
我现在没有魔力,就连跟上殷明月都有些吃力,似乎是听见了我轻轻的喘息,他放缓了步伐。
没多久我们便停在了一道厚重的石门面前。
殷明月将手按在凸起的石块上,接着便听见“咔咔”两声,石门从中间出现一道缝隙,缓缓向两边移开。
“这是冥司的符仓,等夫人魔力恢复,石门感应到夫人的魔力也能打开。”
听他这句话,想必也是没有料到有朝一日六界闻名的乔念婵会法力尽失吧。
就像当初所有人都不相信我这么骄傲的一个人会愿意剔去魔骨。
殷明月已经往里走了几步。
我不再多想,跟在他身后进入符仓,便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
符苍里,摆着一列列石架,其上杂乱地堆放着各式各样的符咒和法器,地上的物件也是堆积如山,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这些在世人眼里看来是宝贝的东西,在这里就像是一文不值的垃圾,似乎能腾个地来放都已经不错了。
“这里的符咒和法器大多都只能用一次,还是尽量多带一点吧。”
殷明月用法术将浮尘扫去,将符咒和法器一一归类,挑了一些常用的放在我面前。
换作之前我肯定也是看都懒得看一眼,但今时不同往日,我用不了魔力,在人界便只能靠这些家伙了。
“无妨,放在这里也是浪费,不如我全部带上。”
说完,我毫不犹豫地将里面的东西一扫而空,尽数收入了锦囊。
所幸空间锦囊自带收物功能,否则我都用不了。
空间瞬间被堆满了,有了这些东西,人间再多的小鬼也拿我没办法。
我跟着殷判回到萧容予的寝殿,边整理归类空间里的符咒和法器,边等萧容予回来。
几个小时后,我也没整理完,萧容予便回来了。
就在我二人准备启程之时,萧羽乔突然闯进了殿内。
见羽儿朝我奔来,我张开双臂将他抱住,任他亲我的脸颊。
桑晋紧随其后现身,看见我,无奈地笑:“羽儿想妈妈了。”
我看他头发凌乱,脸色有些白,就知道短短几个小时内,他被羽儿闹腾得不轻。
羽儿在我脸上吧唧了好几口,最后萧容予将他从我怀里拎了出去。
他给小家伙浇了一盆冷水:“你妈妈和父君还有事情要忙,没时间管你,回来也只有殷判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