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拗过我们三个,但我妈也没那么容易放弃。
最后在她的再三要求之下,婚礼暂时先往后顺,不过我得留下来住一晚。
我这次来看他们,本来就是打算睡一晚再回去的,顺便也搜罗一下有没有小鬼之类的可以拿来练练手,于是爽快答应下来。
我家总共就两间卧房,我爸妈睡一间,我睡一间。
卧房里还堆放了不少杂物,怕是睡不下两个人。
我爸和我妈商量之后,我爸强烈要求把他们的炕让出来给我和萧容予睡。
这待遇在我以前是没有的,我知道他是因为怕萧容予。
我妈去堂屋整出一个可以睡觉的地方,他们两个挤一挤。
“爸,我们年轻,挤一挤也没关系的,就别这么麻烦了。”
我拦住了我妈,实在不想她太辛苦。
萧容予闻言瞅了我一眼,眼神里带了几分笑。
是,按理来说我和萧容予都是几十万岁的人了。
在我人界的爸妈面前提“年轻”好像不太合适。
但现在是在人界,在我爸妈眼里,我就是十八岁。
“没事,也就一个晚上,你们难得回来,这不是想让你们睡得舒服一点。你总不忍心让……阎王爷陪你睡小房间吧?”
说完,我爸直接拉着我妈收拾去了。
我摇了摇头,推着萧容予进屋之后合上了门。
“要不是你来,我可睡不到炕上。”
我轻笑,一屁股坐在床上,随意蹬掉了鞋子,翻个身就挨到了墙。
“婵儿想睡炕上这还不简单,叫殷明月带人把你家里改建一下就是。”
萧容予从我身后贴了上来,把我堵在了墙角。
“这个办起来快得很,我们当务之急还是修炼,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才说完,我就张嘴打了个哈欠。
自从用不了法术之后,好像更容易感到疲倦。
我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才刚过晚上十点。
“好。”
萧容予应了一声,伸手关掉灯之后将我捞进了怀里。
房间里黑漆漆的,只有外面的月亮勉强透进来一点光。
外面时不时传来蛙鸣和虫叫,显得乡野的夜晚更加寂静。
我听着萧容予的心跳,困意很快上来。
但就在我睡得朦朦胧胧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
我猛地惊醒,睁开了眼睛!
“萧容予,你听见了吗?”
我不确定萧容予有没有睡着,轻声问。
黑暗中,低沉又让人安心的声音响起:“嗯。”
“啪”地一声,萧容予开了灯。
忽如其来的光亮让我下意识抬手挡在了脸前。
适应了一下之后我赶紧下床穿鞋,出门之前还塞了一个手电筒在萧容予手里。
爸妈就睡在前面的堂屋,我们出门刚好要经过。
刚才的声音那么大,他们应该也被吵醒了才是,可我爸鼾声震天,我妈也睡得很死。
“我妈向来睡得浅,难不成是今天累坏了?”
刚才我和萧容予分明都听到了尖叫声,绝对不是错觉。
“他们中了邪术,不过无碍,只是会陷入昏睡罢了。”
萧容予在我背后提醒,从空间里抽出一张符咒准备弄醒他们。
我不想让爸妈知道我们大半夜跑去寻鬼,于是拦住了萧容予:“不要吵醒他们。”
萧容予轻声回应了一句,只是解开了他们身上的邪术。
临走前我不放心,又在门口贴了一张符咒,防止有脏东西来侵扰。
然后从锦囊里找出了乾坤八卦盘。
盘上有一根约一指粗的骨针,可以指鬼气。
从门口出来以后,借着乾坤八卦盘的法力,可以看见远处有一户人家。
“在那里!好像是村长家。”
我指了指那处屋子。
村子里少有人对我和善,村长就是少有的关心过我的。
我一颗心提了起来,脚下步伐加快。
我们顺着鬼气找过去,路上没有一声蛙鸣和虫叫,整个村子都处在一片诡异的死寂之中。
这让我更加肯定了是有鬼祟在作怪。
八卦盘领着我们停在了村长家门口,我和萧容予对视一眼,上前敲门。
敲了足足半分钟,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低头看了一眼八卦盘。
骨针不再朝着具体的方向,而是疯狂地旋转起来,好像下一刻就会从转盘上飞出来一样。
“看来就是这里,没人开门,我们只能硬闯了。”
我话音刚落,萧容予当机立断掏出了一张招风符,两指夹住立在面前,猛地抛至半空。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
咒语念完,萧容予头顶上空出现了一道卷风,很快便汇聚成了一把“风剑”。
随着萧容予大手一挥,风剑便按照他的意念,刺入两半木门之间的缝隙!
耳边一声木栓断开的裂响,两半木门承受不住这么强的力量,往两边破开。
——眼前出现的一幕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
我看见一个长发及腰的女人,一身白衣,被白绫吊在了堂屋的悬梁下!
就在我以为她是厉鬼所化的时候,余光忽然瞟见了墙面上被月光拉长的影子!
“不是鬼!是真人!”
我提醒萧容予,以免他伤到那女人,眼神在屋内快速搜寻。
目光很快锁定在一把剪刀上。
我冲过去拿起剪刀朝着那白绫扔了出去。
白绫“嘶啦”一声裂开,那白衣女人也摔在了地上。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翻滚了几下之后,忽然用手掐自己的脖子!
“别靠近,她被魂体附身了。”
就在我正想去查看情况的时候,萧容予制止了我。
原来是我掉以轻心了。
话音刚落,白衣女人忽然爬起来朝着萧容予猛扑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萧容予咬破手指点了一滴血在驱鬼符上。
一抬手,刚好按在了白衣女人的脑门上。
“啊——”
一声尖叫划破了死寂的夜晚,却不是从白衣女人的嘴里发出来的。
几缕黑烟从女人口鼻中溢出,化为一个红衣女鬼。
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正是这个女鬼的杰作。
尖叫声凄厉无比,像是无形的刀刃一样割在耳膜上,我赶紧捂住了耳朵。
余音还未散去,红衣女鬼招架不住这驱鬼符,在我眼前闪过一抹血一般的暗红,然后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