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莲身上怨气如此深重,若不是今日被我和萧容予发现。
恐怕张秀春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我耐着性子劝道:“你现在怨气太重,就算报仇,最后也只会神魂聚散,你也不愿落得那般下场吧?”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们可以帮你还魂投胎。”
张玉莲仰天大笑,俨然不相信我们的话。
“哈哈,你们是大罗神仙还是阎王爷,能助我轮回转世?”
我一挑眉。
还真就被她猜中了。
萧容予报上了大名:“本座便是你口中所说的阎王爷。”
张玉莲似乎并不买他的账:“你们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萧容予冷笑一声,周身紫气大开,磅礴的法力直逼张玉莲。
“本座之名,尔这小鬼岂敢质疑!”
我们虽然不能用这法力,但吓吓人还是够了。
果然,张玉莲看到他周身强大的灵气后瞬间臣服。
她膝行一段至他面前,磕了好几个响头之后说出了诉求。
“小女有眼无珠,求阎王爷帮帮小女!”
“吴志刚现在肯定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我是因为张秀春才死的。求求阎王大人帮我提醒他,阻止他和张秀春的婚事吧!”
原来张秀春是要嫁给吴志刚。
捋清了三个人之间的关系,接下来就是让真相水落石出。
再想办法除去张玉莲身上的怨气,助她投胎转世了。
我让萧容予把张玉莲松开,好言提醒她:“你这几日就先不要出来作祟了,我们调查清楚就来找你。”
“你们一定要帮帮我。”
“知道了。”
我们下了山,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我们回到村长家里,张秀春显然被女鬼俯身一事吓得不轻,躺在床上,满脸虚弱。
我坐在她床边,问道:“你姐姐张玉莲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张秀春浑身一震,脸上的表情变了几遍。
最后还是咬着唇摇了摇头。
看她这模样,可不像什么都不知道。
我冷声质问:“你姐姐死后,吴志刚就成了你的未婚夫,难道你一点细节都不知道?”
张秀春立马反驳:“你难道怀疑我害死了姐姐?不要胡说!”
看她死鸭子嘴硬,我只好将事实和盘托出:“实话和你说吧,那红衣女鬼就是你姐姐张玉莲,她现在已经盯上你了。”
萧容予声音更寒:“若你不想死,就将实情说出。”
一旁的村长得知女鬼是张玉莲,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涕泗横流:“我的玉莲啊……我的玉莲……你怎么这么傻啊!”
他哪里还有一个村长,一个父亲的威严,只顾着可怜他死去的女儿了。
看着村长当着我们几个的面哭得撕心裂肺,我于心不忍。
出声安抚了一句:“人死不能复生,村长节哀,与其在这里伤心,不如替她洗清冤屈。”
村长听完我说的话,擦了一把眼泪,哽咽着问:“玉莲受了什么冤屈,是不是我们让她伤心了?”
反正张秀春也不想回答我,我干脆转战村长这边:“她说那天坠崖的时候是有人推了她,现在她认定了是张秀春害的她。”
村长一脸不可置信:“秀春是她亲妹妹,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说完还回头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张秀春。
张秀春偏过头,看来是打算什么都不说了。
我从她身上挪开视线:“真相有待查明,家里还有没有张玉莲的东西,或许能找到线索?”
村长点了点头,领着我们到了张玉莲的房间。
东西不多,打开门的时候地上还掠起了一层薄薄的灰。
“玉莲死后,这里的东西就再也没有动过,你们找找看吧,我……去给秀春煎药。”
村长说完便退了出去,背影瞬间苍老了几岁。
可见两个女儿互相残杀的事,让他身心俱疲。
我仔细把房间给翻了一遍,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
最后发现了卡在床垫和床头木板之间,一根细细的红绳。
将红绳整个拉出来,上面串着一块铜制的吊坠。
萧容予道:“张秀春脖子上也挂着一根红绳子。”
他的话提醒了我,我拿着吊坠去了张秀春的房间:“这是不是你掉的东西?”
张秀春这下总算是有了反应。
只见她瞳孔微缩,突然手忙脚乱地摸脖子,然后就摸出来一个吊坠。
和张玉莲房间里找出来的一模一样!
我忙不迭问她:“这吊坠是哪里来的?”
张秀春张了张嘴,好一会才发出声音:“这吊坠是志刚哥从城里买来的,两年前送给我当定情信物,为什么你也有?”
我说:“这是在你姐姐房间里找到的,想必也是吴志刚送的。”
张秀春愣了愣,我继续说:“我听她说吴志刚和她青梅竹马,你是不是插足了他们二人的感情?”
张秀春忽然瞪着我,好像我冤枉了她一样:“她是我姐姐,我不会做这种事的!”
我心里也疑惑两个人的说辞怎么对不上。
但也只好继续问下去:“那……那天张玉莲亲眼看见你和吴志刚在偷情,是不是真的?”
张秀春似乎是被我戳中了痛点,愤怒地喊了一句。
“不是!我们不是偷情!”
我问:“那是什么?”
张秀春忽然陷入了沉默,两只手死死攥紧了被子,指节发白,咬着嘴唇深呼吸着。
“你要是不告诉我,她要来索你的命,我怕是也没办法了。”
我感觉她想隐瞒,只好吓唬吓唬她。
张秀春果然经受不住,在我面前败下阵来:“志刚哥和我姐之间根本就不是你情我愿!”
张秀春捂着脸,带着哭腔:“这么多年,不过是我姐单方面暗恋他罢了,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志刚哥爱的是我!”
我又问:“那张玉莲为什么说是你插足了他们?”
“我……我怎么知道?志刚哥说了,从没和她在一起过,明明我和他才是相爱的,姐姐偏偏要拆散我,还说我偷了她的男人!”
张秀春气得捶床,说完却又叹了一口气,潸然泪落,掉在被子上晕开一团水渍。
“那天我太生气,和她大吵一架,谁知道那就是最后一面,若是知道,若是知道……”
她后半句话怎么都说不出来,悲伤也不像是装的。
我眯起眼,看姐妹两的样子,或许真是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