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三只小妖。
“我们之前一面之缘都没有，哪里来的过节？”
小女孩情绪有些激动：“你们害了我们两个朋友！我不许你们伤害他们！”
我思索了一下，能是这么小的妖怪的朋友……
还得是我们最近遇到的。
我突然明白了她口中的“两个朋友”是谁。
“你说的是那两个鬼婴？我是在帮他们。”
其实在所有的鬼魂之中，鬼婴是最少见的。
毕竟婴儿年幼，对世界的认知还没建立起来，怨气也更少。
一般只有特殊情况才会诞生。
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连遇到两个，之前就觉得有些奇怪。
不过现在看，应该是这三个小妖怪在作祟。
我眯起眼打量他们。
小女孩还是不信:“哪有？你都把他们带走了！不然为什么我们独独感知不到他们两个？”
“都已经送入轮回了，你怎么能感知得到？”
其中一个小男孩撇了撇嘴：“无缘无故的，你又没有理由帮他们入轮回？话说得那么好听，没准是骗我们的。”
说完又往他姐姐身后躲了躲。
刚才小女孩话里的意思，应该是他们还有别的鬼婴朋友。
我看他们固执己见，也不想解释那么多。
只想赶紧弄清楚，他们和我们最近遇到的这两件事之间的关系。
“信不信是你们的事，我倒是想知道，你们还藏了多少鬼婴？”
结果三个小孩异口同声回应：“没有了！”
明显是在撒谎！
看来不吓唬一下怕是不会交代了。
这么想着，我从空间里掏出了一件聚魂鼎。
法器催动之后，自动感应周遭的鬼气并将其吸入。
我控制好力度，只是做样子吓唬吓唬他们。
“想活命就赶紧说，不然等下没机会了。”
聚魂鼎旋转升空，黑洞洞的鼎口被鬼气笼罩。
顿时形成了一个恐怖的漩涡，直面向他们。
小女孩的头发丝儿都顺着漩涡的方向飘起。
她紧紧抓着身后两个小男孩，眼里满是恐惧和倔强。
“我……我真的记不清了，要不跟我们回去一趟，我让你数清楚。”
在实力悬殊下没有硬碰硬，倒是聪明。
我也不怕这三个小鬼会设下什么陷阱。
因为他们看起来实在是威胁不高。
我看了眼萧容予，爽快答应：“好啊，那就带我们去你的老巢看看。”
三个小妖怪互相看了看，在我的威慑下很快意见达成了一致，闷着头在前面带路。
我和萧容予跟在他们身后，目的地是一处小山谷。
现在刚好是入秋时节，落英缤纷，像极了一处世外桃源。
或许正是因为人迹罕至，才被他们选作了藏身之处。
我问了他们的名字，三个小妖怪一女两男。
分别就叫小一、小二和小三。
这名字随便得有些离谱。
“谁给你们起的？”
许是一路无事，活泼点的那个小男孩还敢扭头来瞧我。
他拍拍胸膛，还一脸自豪:“当然是我们自己起的了！”
这话我是信的。
毕竟少有父母会这样给孩子命名。
萧容予敷衍成那样，也没起出来这种名字。
沿着小溪一路往上，一棵足有五人环抱那么粗的大榕树，在其他的低矮灌木之中显得尤其突出。
他们停在了这棵榕树面前。
我抬头一看，发现这树上“挂着”不少婴儿的魂魄。
魂魄们飘来飘去，像是在竞相追逐，玩耍。
时不时还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我心中慨然，如果能活下来，应该也是像羽儿一样活泼可爱的孩子。
“你刚才问我们到底藏了多少小鬼。”
小一揪着自己的朝天辫，指着榕树努了努嘴：“喏，都在这里了。”
听到小一在附近，树上不少婴儿的魂魄都循着声音望了过来。
有些直接从树上下来，围着她转来转去。
这些婴儿对小妖怪们态度十分友好，也印证了之前小妖怪所说，这些婴儿是他们的朋友。
只是他们或许不知道，私自囚禁灵魂在六界的法则里是不被允许的。
一经发现，三个小妖怪都要灰飞烟灭。
我猜小一他们这样做应该并无恶意。
于是我问：“你们为什么把他们藏在这里？”
小二蹦蹦跳跳围着小一转圈，被小一推开。
他绊倒在地上也不生气，自顾自爬起来回答我：“这些婴儿都是损失了魂魄的。最开始只是巧合之下遇见一个，顺手带了回来，然后就越来越多。”
小一也在旁边附和：“之前还更多，不过有一些已经养好了，我们就放他们去投胎。”
萧容予蹙了蹙眉，揪着小一的辫子把她提了起来，跟提萝卜似的。
他说：“如果照你们所说，之前两个鬼婴又是怎么回事？”
对啊！
我也反应过来，只有养好的可以投胎。
那若是没有养好呢？
小一双手胡乱地挥舞着，却碰不到萧容予的胳膊，疼得掉眼泪。
“哎呀呀——疼！你们别着急，跟我们去另一个地方就知道了。”
萧容予一把松开了手。
我看着小一差点被揪秃了的辫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一敢怒不敢言，招了招手把胆小躲在一边的小三叫了过来。
然后把他揪到了榕树边，将他的手按在了树干上。
树干上出现了一个口子，另外一边黑漆漆的。
我放出神识，能感受到那边的怨气。
“跟着我来吧。”
小一牵着小三回头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就跳进了那个入口。
我和萧容予对视一眼，也紧跟了过去。
一阵下坠之后我们落到了一处实地。
我环顾四周，发现是一个封闭的圆形地牢，靠墙的笼子里有好几个鬼婴关在里头。
不等我问，小一就先坦白了。
她说：“那两个鬼婴是怨气聚成的，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又不舍得放弃，就只能先弄了这个地牢关住他们。”
小三胆子小，小心翼翼地打量了我们的表情之后站出来维护姐姐。
“我们不想放他们出去干坏事，只是一时疏忽，让他们逃出去了。”
话音刚落，小二点头附和：“是啊是啊，我们本来要去追的，结果被你们先一步解决掉。”
“本座和婵儿若是不出手，今日来找你们的怕就是天兵天将了。”
萧容予一句话，整个地牢好像都震了三震。
小二和小三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似是没听懂萧容予的意思。
还是小一反应快一点，问道：“我们可是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