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陛下……”
王尚书吓得一个激灵,也不敢和旁人争辩,回过了头。
萧容予没理他。
“婵儿是朕的爱妃,她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反而是那些暗地里费尽心思背叛朕的人冲进后宫要杀她。”
“这一次刺客是要杀她,你们把罪名扣在她头上。那下一次,是不是就要联合起来杀朕,还要怪朕?!”
萧容予的话掷地有声,直接问倒了台阶下一片。
刚才还理直气壮的王尚书现在跟蔫了一样,低着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大殿之内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
臣子们一个个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出。
威慑起到了效果,萧容予长舒一口气。
“李斯,叫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李斯出列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了一份文书,双手奉上。
“启禀陛下,这次叛乱牵涉到的官员已经全部查清,名单皆记录在册,请陛下过目。”
萧容予颔首,却拦住了要去把文书呈上来的太监。
“不必给朕看,丞相念一遍吧。”
“这……”
这无疑是要当场处置的节奏。
李丞相一时也呆住了,进退两难。
这时萧容予又开口了:“朕叫你念就快点念。”
圣命难违,李斯只得硬着头皮上。
“此番共羁押二百七十六人,主使者有五,禁军副统领周琨,国师司启成,礼部尚书王广,司礼监王麒翔,太监赵佑,从犯二十二……除周琨畏惧自裁,其余人等现已关押在地牢内严加看守,听候发落。”
李斯将文书上的内容读完,已经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
可见这次牵涉之广。
这时我才想起,方才过来的时候,底下的方阵最前排缺了好几个。
应该就是司礼监和其他官员的位置。
只不过他们来不了了。
萧容予当场震怒,凛冽的目光瞪向王尚书,头冠上的垂帘都抖了三抖。
“王广,你犯下这等重罪,污蔑皇后,还有什么话要说?”
王广是这次藏得最深的一个主使。
他听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李斯的文书上时,就已经吓得双腿打颤了。
现在又被萧容予问话,直接跪倒在殿前。
“陛下……陛下看在老臣辅佐多年有功的份上,求陛下饶过我的妻儿吧!”
这一次,王广可是比刚才哭得真情实感多了。
只是萧容予从来都不可能容忍背叛。
萧容予只看了他一眼就收回视线,毫不留情地说道:“主犯诛连九族,从犯连坐,诛连三族,其余的三日后全部斩首示众。”
王广接受不了事实,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面如死灰,对周遭人的目光也都视而不见。
“陛下……”
李斯见状,斗胆上前,想说又不敢说。
我猜李斯心知这处罚不合旧制,想要再劝一劝。
不过也轮不到他说了。
萧容予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冰冷决绝:“辰王朝不需要这种狼子野心的人,日后若再有,同样是今日的下场。”
“是。”
李斯在萧容予身侧跟了多年,早就明白了他的脾性。
也不敢再劝,领命退下。
就在场上一片沉默之际,忽然有大臣发声。
“陛下三思,按照旧制,应是主犯诛连六族,从犯中受到威胁强迫者可酌情减轻责罚。若是像现在一样,岂不是没了章法,全由陛下看心情为之?”
其余人纷纷扭头看过去。
发现那臣子站位靠后,算不上位高权重,便也没人站出来附和他。
萧容予微微皱眉。
停顿片刻,萧容予反驳他:“如今朕已经一统天下,祖制自然需要修改。以后就按照朕今日这般责罚就是,不过朕想也没有下次了。”
言毕,萧容予凛冽的目光扫向阶下,最后盯住了开口的那人。
“至于你,你的位置,明日朕会让别人替你来坐。”
我有些说不出哪里奇怪。
但就是觉得此时的萧容予和我所认识的不太一样。
禁军副统领是新上任的,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萧容予话里的意思。
这一点萧容予倒是能忍。
“来人,把刚才李丞相点过名的,还有刚才反驳朕的那个,统统押下去。”
得到萧容予明确的指令,陆昊广不再犹豫,应声:“是,陛下!”
一阵忙活之后,陆昊广将刚才提到的二十几个老臣尽数收押。
带出大殿时,王广突然趁其不备挣脱开来!
离得近的几个人大惊失色,忙往后退了几步,紧盯着王广怕他乱来。
王广却没看他们。
而是目眦欲裂地盯着萧容予,哈哈大笑:“祸国妖妃,昏头庸君,辰朝当亡,辰朝当亡!”
萧容予眉头一皱:“还不将他带走!”
没等陆昊广动手,王广愤恨地高呼一声,直接撞死在了殿内的柱子上。
血溅当场,死不瞑目。
又死了一个。
哎。
我叹口气。
许多官员都不敢去看,纷纷别过了头。
跟着陛下打天下的老臣,竟是这样的结局。
却也怪不得旁人。
我心中对他无半分怜悯,只觉得是个杀一儆百的例子。
却不想还有被押的犯人站出来替他鸣不平。
“陛下三思!王尚书这样做是有苦衷的!他不愿看到陛下被人蒙蔽,到头来悔不当初,才出此下策啊!”
“陛下,万万不可让这莫族的妖女分去我辰王朝的江山啊!”
“如若陛下不肯除去这妖后,臣宁可和王尚书一同去了!”
萧容予听到这句,直接起身。
他一把夺过贴身侍卫腰间的长剑,走下台阶直接砍掉了那人的脑袋!
“那你便和他一起去死吧。”
言毕,他锋利的目光扫过大殿。
“若是还有人再劝,下场和他一样!”
其余臣子怕是当官以来都没碰到过这样的场面。
或许听都没听过,直接愣在了原地。
只有陆昊广带着人过来清理现场。
没有人再敢出来再弹劾我,萧容予下令散朝。
等那些臣子逃命一般散去。
萧容予起身来牵我的手,模样又变回了我熟悉的温柔的那一面。
我才想起来,这一辈子他是人人口中闻风色变的暴君。
但我还是有想不通的地方。
我问他:“其实只要结果一样就行吧,你为什么偏要执行暴政呢?”
萧容予笑着摇头:“我只是借用了他的地位,但是不能改写他的命格,所以还是按照他原来的命格来做事,以确保万无一失。”
这样解释的话,也可以理解。
“那好吧,我们只管还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