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从萧容予怀里起身，推了推他。
“好了，我去洗澡，要不你先回去？”
“也好。”
萧容予点了点头，一个闪身就没影了。
我忽然才想起来还有事情没打听。
不过无妨，也不急在这一会。
我跟着小莲去了浴室，更衣入水之后她还没走，拿着水瓢守在一旁。
我不喜欢洗澡的时候边上有人伺候，就算是莫族公主，也毕竟是草原儿女，没那么娇贵。
不过看在她是第一次服侍我，恐怕不知道我的喜好。
我便没有责怪，只是朝她挥了挥手。
“小莲，你出去吧，我想自己洗。”
小莲愣了一下，放了水瓢起身。
“是，那奴婢在外面候着，小姐有事随时吩咐。”
说完，她便退下了。
身边无人打扰，我也松懈下来，懒洋洋地躺在浴桶里玩着花瓣，独自出神。
不知道乔如是那边怎么样了。
刚才都不记得问萧容予这回事。
正这么想着，身后忽然有人撩我的头发。
我猛地回头，对上了萧容予意味不明的视线。
“你不是回去了吗？”
萧容予不紧不慢地把我按了回去，缓缓说：“始皇那边暂时没什么事，我想多陪婵儿一会。”
他打理着我的头发，缓缓道：“况且，我觉得婵儿应该还有事情想问我。”
我假装生气：“你是不是又偷听我的心里话了？”
萧容予笑着在我嘴角啄了一口：“知娘子如我，何必偷听？”
我拆穿他：“算了吧，你根本就是想偷窥我洗澡。”
萧容予道：“夫君侍奉娘子洗澡天经地义，何必偷窥？”
对于占我便宜这件事，萧容予向来是理直气壮。
不过他没走也好，省得他再跑一趟。
我点了点头：“确实有件事，刚才忘记问你了。”
“说吧。”
萧容予看我没赶他走，站在我身后，顺手拿起水瓢帮我淋水。
动作要多自然有多自然。
阎王大人亲自侍奉，感觉确实不错。
我放松了下来，问他：“你现在这么得空，那场仗估计是打完了，结果如何？”
萧容予舀了一瓢热水从我脖颈浇下，说道：“莫族死伤惨重，不过和之前不同，平王死后，乔如是献降，最终也只是保全了他和莫族剩下为数不多人的性命。”
说起当年，莫族是因为交不出我，以至于全族被灭。
后来我被强行带回。
所以除我以外，便只剩下乔如是一人，还被俘虏回去当做人质。
而现在，虽然历史的轨迹不曾偏移，这场战争依旧惨烈，莫族再也掀不起波澜。
但好歹留有存续，不至于一个不剩。
回顾历史，我不由得心中感慨。
“没想到我们仅仅是避免遇见，潜移默化中就改变了不少人的命运，人类的命运还真是多变。”
萧容予将我的头发捋顺。
又从后面搂住了我的脖子，俯身在耳边轻声说道：“命运多变有什么好，我只希望我们的命运是生生世世都在一起，永远都不改变。”
萧容予是真的想了很多。
以前的他才不会这样患得患失，现在都是因为我。
心中顿时一股暖意蹿了上来。
我把手背过去摸了摸他的耳朵，轻笑：“我们又不是普通的凡人，自然是生生世世在一起。”
“婵儿这么说，我才放心。”
萧容予勾了勾唇角，话音一落就将我从水里捞了起来。
“啊——”
我没忍住叫了一声，外面的小莲听见动静，敲门要进来。
“小姐，您怎么了？”
这时我还被萧容予抱着，当然不可能让她进来。
情急之下我只得扒着他的胳膊，冲门外喊道：“没事！你先别进来！”
“那奴婢在门外候着。”
危机总算解除。
我舒了口气，扭过头给了罪魁祸首一个眼刀。
萧容予也没说什么，笑着吻了一下我的眼睛，将我放在了屏风后面。
我衣服穿到一半，他皱起眉：“婵儿，那边好像有异动，我得回去一趟。”
我没打算留他，淡淡“嗯”了一声。
待我穿戴整齐，他魂识已经不见了。
因为有萧容予在，这个花瓣澡我洗了将近半个时辰。
乔哈雅都睡醒了。
我出去的时候她正在到处找我，在门口被小莲拦了下来。
看见了我，小姑娘脸上的阴霾顿时消散干净。
“姐姐，我找你好久，没想到你在这。”
我正打算带她出去走走，顺便也能查探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潜在的威胁。
刚好她来了，看她天真无邪的模样，我捏了捏她水嫩的小脸。
“姐姐刚才洗漱了一下，你想不想跟着姐姐出去逛逛，看看这江南的风土人情？”
一听要带她出去玩，乔哈雅喜出望外：“好呀，那姐姐陪我出去玩！”
我点了点头，伸出手。
她毫不犹豫地牵住了我。
和老金交代了一声，我带着乔哈雅上了街。
现在时候还早，我们正好赶上了集市。
除了晚上，怕就是这个时候最热闹。
街上人满为患，我让她牵紧我。
但本来是我在前面带路，不知不觉却变成了她领着我。
最后两个人停在了一个糖画摊子面前。
“姐姐，这个好好看。”
乔哈雅指着一位姑娘手里刚做好的兔子糖画，眨巴着眼睛垂涎不已。
果然，女孩子的潜台词都是一样的。
说好看就等于想要。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一个糖画而已，想要就买了。
“老板，再要一个刚才那样的兔子。”
“好嘞！”
老板吆喝了一句，拎着勺子就画起来。
那兔子在老板手里一笔一画成型，乔哈雅看得入神。
忽然，我听见身后有人窃窃私语。
“诶，听说了吗？城里贴了告示，说要追查莫族遗孤。”
“啊？莫族不是投了降，现在怎么又要抓？”
“不知道啊，去看看再说。”
莫族遗孤？
我转过头去看，那两个男子却走开了。
老板做好了糖画递给乔哈雅。
我赶紧结了账，跟着刚才那两人离开的方向找了过去。
不远处的告示栏前。
百姓围成了一团，把主街堵得水泄不通。
我紧紧牵着乔哈雅，好不容易才从街道边上钻到了最前面。
最新的告示上写着大大的“追捕令”三个字。
然后是一张画像，画像下面写着我的名字。
上面还说，上报者赏金千两。
并且永远免劳役和赋税，有罪者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