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终了,萧容予揉了揉我的脑袋。
“婵儿,我知晓你担心我的安危,但神秘人实力莫测。若你随我们一起,我如今没有法力,担心保护不了你。”
他郑重地看着我:“婵儿,这次就交给我吧。”
他说得不无道理,我和萧容予现在都没办法使用法术。
唯一能自保的就只有一些简单的符咒和法器。
他毕竟是冥王,有天道在,神秘人没办法奈何他。
再加上四大判官,保他一人是没问题的。
可若再加上我,确实难免混乱。
“哎……”
我难得有这么无助的时候。
为了大局着想,我不得不妥协。
我忍着难过道:“那好,你一定要毫发无伤地回来。”
萧容予笑了笑:“好,我答应婵儿。”
他手指抚着我颊边的碎发:“毕竟,为夫可不能让婵儿独守空闺。”
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我顿时羞红了脸。
伸手捶了捶他的胸口:“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你要是敢有事,我可不会放过你!”
萧容予低笑:“放心,婵儿只需等我凯旋。”
我还想和他多说几句,但不能耽误他们的计划。
我忍着心里的不舍,故作轻松地催他:“好,你快去吧,可不要让神秘人找到机会给跑了。”
萧容予又吻了我,便不再犹豫,离开了我的寝殿。
他走之后,我熄了灯躺回床上。
外面明月高挂,驱散了一片黑云,却化不开我心头的阴霾。
神秘人实力极强。
四大判官真的能对付得了他吗?
萧容予如果出了什么事……
我难忍心中的担忧。
这一夜,注定无眠。
果然,直到外面天色大亮,我都没有合上眼。
勉强小憩了一会,迷迷糊糊间,便听到了房门被人一脚踹开的声音。
我蓦地睁开眼睛坐起来,看见始皇飞快走到我的床边。
“乔念婵,你终于是落到我的手上了!”
他嘴角上扬,挑起了个夸张,扭曲的弧度。
我有些困惑,昨天我不就被他抓来了吗?
这是什么反应?
好在,他的话很快说明情况。
“之前在墓穴的仇,朕可一直记着!”
“风水轮流转,这辈子可是轮到朕了!朕要一辈子把你囚禁在这后宫之中,让你尝尝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哈哈……”
又是墓穴又是上辈子的,和昨天截然不同。
看来他是恢复记忆了。
为什么神秘人和始皇不是一起来的?
疑惑一闪而过。
怒火占据高地。
凭他也能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笑话。
我趁着他正仰头大笑,顺手抄了床头柜上的茶杯扔在了他身上。
“砰”的一声,茶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滚烫的茶水泼在始皇的龙袍上,洇湿出一片水渍。
甚至还有几片茶叶粘在了龙纹上。
“乔念婵,你放肆!”
始皇扬起手,巴掌直冲我来。
我从床上翻起来,几步拉开距离。
“陛下,昨天才封我为良人,今天就动手,这不太好吧?”
始皇连我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抓到,又被我下了脸面,恼羞成怒。
他又接连攻向我。
许是受制于肉身,他并没有发挥出之前在墓穴的实力。
几次追不上我后,他神色阴沉如墨,正要张口。
“陛下。”
我打断了他:“该去上朝了,我可不敢多留你,否则大臣们要说我魅惑圣上了。”
我知道,就算他回来不是为了当皇帝。
也得不引人怀疑。
始皇勤政,早朝他必去不可。
果然,始皇一顿,咬牙切齿:“乔念婵,你给朕等着!就算你不死,朕也有办法把你对朕所做的,百倍奉还!”
撂下这句话后,他猛地转身,悻悻而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勾了勾嘴角。
就算我没有魔力,也不是他轻易能惹得起的。
始皇离开后,大殿内又恢复了安静。
我补了个觉,用过午膳以后无所事事,只能守着玉佩。
萧容予说去找神秘人,可是这都天亮了,也不见有个消息过来。
可能还没处理完……
我尽量往好的方面去想。
等了半个时辰,萧容予的消息没盼来,始皇的旨意却来了。
太监匆匆赶来,领着圣旨宣读了一遍。
我的位份就从良人抬成了夫人,相当于贵妃。
中间跨越的好几步,有些妃嫔就是花上一辈子都赶不上来。
在下人眼里我这是飞上枝头变凤凰。
但是在我看来,却是将我锁在这皇宫的一道枷锁。
除此以外,太监只带了圣旨,别的赏赐一概没有。
始皇的意思也很明显了。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赏赐,无非就是他想恶心我。
他知道我回来为的是改写命运,偏就要我重蹈覆辙。
“公主,您说陛下是什么意思啊……”
绿翘手里捧着圣旨,愁眉苦脸。
“无非是羞辱我。”
我压住心里的怒气,冷笑:“他想看我不痛快,我偏不给他这个机会。”
“绿翘,你去把管事的太监叫来。”
“是,奴婢这就去。”
绿翘说着放下了手里的茶壶,赶身出去找人。
没过一会,她带着我要的人过来了。
只是我看着那太监,总觉得面生。
印象里昌宜宫下人不多,确实也没这号人物,应该是个新人。
太监在我跟前行礼:“奴才见过乔夫人。”
“起来吧,你是不是新来宫里的?”
太监答得很快,口舌利索:“是,夫人晋升位份,敬事房按照惯例,新派了人手来夫人宫里。小的便是新来的管事太监,夫人叫我三顺就是。”
就知道,始皇肯定不会管这么多。
他圣旨一下,只管自己心里舒服,其余的都交给下人。
我点了点头,招呼他凑近点。
三顺迟疑了一会,往前迈了一小步,不敢离得太近。
想来是宫中都传遍了我的“光荣事迹”,我也就不为难他了。
我吩咐道:“三顺,你去请乐坊的人来我宫里,就说我想欣赏歌舞。”
“是。”
三顺眼神游移,但还是老实应下。
“等下!还有,我要最上等的贡酒和食物,再去宫外请来城中最贵的戏班子,切记,一切都要最贵的!”
“至于银子,陛下说了,我宫里的开销一律从国库里支。”
三顺有些为难:“娘娘……您再考虑一下吧。若是挥霍过度,怕是有违后宫的章法,陛下知道了怕是会动怒。”
我要的就是膈应他。
他不动怒,我心里还不舒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