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戒备地看向天空。
那熟悉的金光和法力，正是来自天帝的！
他看见萧容予，声音冰冷：“你们来做什么？”
面对冷淡的生父，萧容予比他更冷漠：“你又来做什么？”
天帝一挥衣袖，周身亮到将夜空照成白昼的光芒消失。
他落下地，离我们几步之遥。
“本君知道你和现在的乔念婵，都是从未来世界穿越到此地，本君劝你们赶紧回去！”
他能知道这些我并不意外。
毕竟他每天都坐在九重天后，看着六界运转。
不过，他这理所当然的命令，听着就让人不爽。
我召出蛇镰枪，指向他：“你少在这招人嫌弃，该滚的是你！”
天帝气的胡子都飞了。
“乔念婵，你个顽劣魔物，敢这样和本君说话！”
“她有什么不敢？”
萧容予周身紫气萦转，杀气勃然：“若不是你，她也不会没落至此！你看着她，就不觉得心虚吗？”
面对质问，天帝一噎。
随即硬生生转移话题：“本君并不是来说这个的。”
“和你们对战那人实力强劲，萧容予，你已经被伤了元神，难道还要灰飞烟灭才满意吗？”
从天帝的话中，我听出了几分关心。
不过，我和萧容予都不需要他这种虚伪的关心。
如果不是他，我和萧容予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天帝老儿，你少猫哭耗子了！若是不想神陨在此，就赶紧离开！”
说着，我手上的蛇镰枪嘶鸣一声。
似乎在附和我的话。
我倒也不怕天帝会在这对我们动手。
有在人间不能使用法力的规则在，他作为天界领头人，自然不会轻易打破。
果然，天帝气得脸都绿了。
周身原本压下的金光冒出，带着杀气。
但他并没有出手，而是冷冷道：“既然你们执意找死，本君也管不了！”
他看向萧容予：“只是有件事不得不提醒你，如今你们经历的这一切，源头便是乔念婵。萧容予，你为她付出那么多，实在愚蠢！”
可若不是因为他阴险狡诈，费尽心思剔除我的魔骨。
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一步。
萧容予还会是高高在上的天界太子。
我也可以逍遥自在地当我的魔界公主。
而他把一切不好的后果归咎于我。
我手痒极了。
真想把他痛揍一顿。
萧容予下颚紧收，压抑着情绪：“我做了什么我很清楚，轮不着你来批判！”
被父亲背叛后，又被这样质疑。
我难以想象他心里的感受，心疼地握紧他的手。
我狠狠瞪向天帝：“你口口声声是我的错，可难道这些不是你一手造成的？”
天帝负手，冷哼：“本君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六界和平。”
六界和平？
我冷笑：“你没作妖之前，六界和平得很！反而是因为你这沽名钓誉的老东西，神魔两界才不得不开战！”
天帝怒不可遏地瞪着我。
半晌后还是忍住了。
他强忍着看向萧容予：“本君问你，你真打算就这样和那人交手？”
我替萧容予回答：“没错，而且我们已经不想再听你虚伪的话，你要是没事就赶紧滚！”
“还真是暴躁啊。”
天帝突然笑了，却不及眼底，一看就不怀好意。
他问：“若本君说有万全的法子可以对付他，你们听吗？”
他怎么突然有好心帮我们了？
我正疑惑，萧容予干脆拒绝：“不听。”
天帝好像没听见似的，自顾自道：“乔念婵，只要你把七魄还给他，就可以阻止一切事情的发生。”
七魄。
他提到这两个字时，周围顿时安静至极。
这是萧容予和我都知道，却都极力瞒着对方的“秘密”。
如今却被天帝毫不留情挑破。
萧容予声色俱厉：“你休要胡说！”
言毕，他握住了我的手。
看向我时，语气柔和下来：“婵儿，你被他害过一次。无论他说什么，都不可以再相信了。”
他微微颤抖着将我的手握得更紧。
我知道他在怕。
他怕我知道当初的事，他不想让我知道他过去的狼狈。
或许他害怕我知道真相以后。
会因为愧疚，真的听从天帝的建议，将七魄还给他。
上次是我太天真，但这次我不会那么脆弱。
我本就是靠着萧容予的七魄才得以起死回生，活到如今。
若是将七魄还回去，我便只能落得个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的下场。
如果是萧容予要取回这七魄，我心甘情愿。
可天帝害过我一次，现在又想再引诱我落入陷阱。
我就算再想终止这一切，也不可能信他。
“萧容予，我再也不会离开你。”
简单的一句后，我看向天帝。
我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天帝，你想用这件事影响我的情绪，是没用的！”
“我早就已经知道了我是他的七魄所化，也知道他这一千年来受了不少苦。”
这话一出，萧容予猛地蹙眉。
他看向我时，眼里竟有几分慌乱：“婵儿，你怎么会知道？”
我心虚地挪开眼。
我们之间很少有秘密，我却瞒着他这么久。
“就是那个往生果，让我看到的。”
我不敢去看他的反应。
我只能冷冷瞥向天帝。
“至于他的七魄，我也想过还给他，可萧容予为了复活我付出了那么惨痛的代价……”
“如果我听了你的话，那才是辜负了他的心意。”
“为了萧容予，我会比任何人都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
“我不会让自己再置身险境，我不会让自己受伤，更不会让他的付出功亏一篑。”
“对他来说，重要的不是七魄，而是我。”
“我不会因为愧疚放弃，我偏要心安理得地接受！”
“然后再用这具他赐我的身体，陪着他，一直到六界尽头。”
“没想到你身为他的父亲，居然还不如我了解他。”
我勾了勾嘴角，略带讽刺地看着他。
“也对，你从来就没有了解过萧容予，你也不屑于去了解。”
“你在意的，只有你六界之主的位子没有威胁。”
“天帝，你身居九重天又如何？”
“我真替你感到悲哀。”
或许是我的话戳到了他的痛点，天帝的脸如调色盘，精彩极了。
他指着我和萧容予，气得半晌说不出话。
“糊涂，愚蠢，自寻死路！”
无力地骂完，天帝化作一道光柱。
眨眼之间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