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猜不到宋清净的踪迹，但还是先打发了将士们。
“王子他应该是出去了，你们去找找吧。”
将士们摸不着头脑，但现在身份最高的就是我，他们也只能听命，接二连三地退了出去。
等他们走后，我闭上眼睛，放出了神识。
方圆三里内，并未探查到宋清净的所在。
那是去哪里了？
我之前明明还看见了他。
百思不得其解时。
我忽然想到了和苍穹的大战中，突然撞到我的东西。
和那个模糊的人影……
当时我以为人影是萧容予。
可旋风散去，他又完好无损。
既然宋清净不会丢下我先走，我不久前也见到过他。
那会不会他就是那个人影？
可是他现在一介凡人，如何冲破结界，又如何抵挡得住？
我不愿相信他为了我们献身，牺牲在了这一场大战之中。
“婵儿，你在想什么？”
萧容予将我搂得更紧。
我知道他可能不愿意听，但我还是说出了心中所想。
我盯着他的眼睛：“实不相瞒，我觉得宋清净或许帮你挡下了苍穹那致命一击。”
萧容予皱眉：“他一介凡人，怎么挡得住？”
我心里发紧：“容予，你是怎么抵挡住那道黑色旋风的？”
萧容予一怔：“我也……不确定。”
我少见他有这样不确定的时候。
也就是说，或许真是宋清净帮我们挡了一击！
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而且，在旋风散去后，我们都莫名恢复了法力。
宋清净或许就是那个契机。
哪怕看上去不可能，但唯有这个解释。
仔细想来，宋清净这个人的存在一直就很奇怪。
六界内查无此人就算了，他还能无视始皇和神秘人的阵法。
还能偷听我们和天帝讲话不被发现。
这个人，怎么看也不是简单的凡人！
萧容予神色莫测，轻捻了几下手指。
片刻后，他说：“我也探查不到他的任何踪迹。”
“我刚才试过了，这么看来真的是他，当时明明有结界阻挡，他到底是怎么冲出结界，又怎么能挡下那一击？”
我不明白。
回首看着刚才宋清净消失的地方，心中怅然。
萧容予也是久久不能回神。
我们沉默了许久。
“容予……师父他到底是什么人？”
萧容予轻叹：“他看起来像是凡人，可他没有命簿，也不在六道之中。”
“所以他也不能和凡人一概而论，可这样就更搞不清他的身份了。”
我心中发痛。
就算我再怎么不愿意去想，事实也是如此——
宋清净死了。
甚至连尸首都没有留下，死得干干净净。
就好像他从未来过一样。
如果不是要来救我，或许他也不会死。
或许他这一世还能成为战功赫赫的草原将军……
但是现在，都不可能了。
我脑海中一片混乱，难过地问：“你说他到底为什么直接就消失了，连尸体也没有？”
“或许是苍穹的法力太强大，以他的凡人之躯承受不住……”
“婵儿，别太伤心了，他没有命簿，这并不会对他后世有什么影响。”
可那都是后世的事了。
“但这一世，他就是因为我才死的。或许我一开始就不该让他介入，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他为了救我，竟然愿意赴死……”
我嘴里喃喃不断。
萧容予抿了抿唇，按着我的肩膀和我四目相对。
我有些看不透他此刻的情绪。
但他的语气坚定无疑：“婵儿，若是换做是我，我也愿意为了你牺牲自己。”
“我舍不得你为了他这么难过，他没有命簿，下一世他还在，我们回去以后，他也还是你的师父。”
“先不想这些了，好不好，婵儿？”
萧容予说得没错，不管这一世怎么样，现代我师父肯定还是在的。
“……好吧。”
我闭了闭眼，勉强平复了下来。
回去，给师父买几只大母鸡补补吧……
我情绪好转了些，萧容予却又别扭了。
他搂着我：“婵儿为何总想着他？连夫君都不关心一下？”
我知道萧容予看我为了宋清净难过，心里肯定也不是滋味。
可是我没想到他居然还吃醋了。
真是难搞。
“宋清净救了你，你还吃他的醋？”
萧容予伸手描摹着我的眉眼，冷哼：“他不是救我，是救你。”
我哑然。
这倒是没错，宋清净是见我去救萧容予，才推开我的。
“婵儿，还想着他？”
我回过神，安抚地笑笑：“我也没有总想着他，就是心里莫名有些不安，怕万一影响到后世。不过你刚才也说了对他现代没有影响，我也就没想太多了。”
“在我眼里，你肯定是最重要的，这一点我从未动摇。”
萧容予盯着我，满目深情：“婵儿在我心里也是最重要的。”
“嗯。”
我见他嘴角牵起了一抹满意的笑，一颗心才放下来。
总算是把他给哄好了。
几位判官看我们两个这么黏腻，崔玉堂带头转过了身去。
算是避嫌。
可是他们这样的举动反倒搞得我更不好意思了。
都怪萧容予。
想着，我推了推萧容予，从他怀里出来。
“抛开宋清净的事情不再说，接下来还有始皇的烂摊子要我们收拾呢。”
我和萧容予对视一眼，又转向崔玉堂他们：“四位判官，说说看你们的意见吧。”
楚飞白转了转脖子回头瞥了一眼。
发现我和萧容予分立开，这才把身子扭了过来。
“始皇如今身死，但是人界国不可一日无君，自然是要有新的帝王人选顶替他。”
这个我也想到了。
但现在的问题是，应该挑选什么人来顶替始皇。
在这一点上，陆昊广之前安排过一次，四位判官里应该属他最为了解，于是我看向了他。
“陆判觉得该如何选择？”
陆昊广左右看看，说道：“如果要在人界选，有着帝王命格的人本就不多，有帝王之命者，也不好控制。”
“总的来说，还是殿下最为合适。”
又来？
“之前就是他顶替始皇，改写了命运，再来一次怕是重蹈覆辙。”
这样一次一次，岂不是没完没了了？
我们得尽快将这段历史修复。
陆昊广闻言摇了摇头，解释道：“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始皇身死，不会再留下祸患，而接下来发生的每一步，殿下也能预知。”
“可殿下不是未来穿越过来的吗？难道不和乔将军一起回去了？”
楚飞白略有些疑惑，这也提醒了我。
萧容予肯定是要和我一起回去的，不然那边的事情怎么办？
我看向萧容予，他则解开了我的疑惑。
“婵儿不用担心，我只需要留下一缕魂识在这即可，婵儿回到现代以后，我自然也是要陪着的，不可能丢下你一个人。”
有他这句话，我顿时安心了许多。
“那就这么办？放一缕魂识留在这？”
萧容予捏了捏我的脸：“就这么办。”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