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霆的怒吼甚至惊动了隔壁的人。
很快就有人敲门进来。
刚才我到这层楼的时候,特意观察了一下。
隔壁就是林霆助理的办公室。
助理一来,看见屋子里还有两个陌生人,眼神一片迷茫。
“林总,怎么了?”
林霆抬眸看去,见助理来了,把欲要出口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他挥了挥手,语气淡然:“没事,你出去吧。”
“好。”
助理不放心地打量了一眼我和萧容予,最后还是出去了。
她离开以后,林霆扶着额头:“抱歉……我有点不能接受。”
“你们先坐,我……我缓缓再招待你们。”
我点点头,林霆转身进了办公室旁边的套房,应该是休息室。
我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有些奇怪。
但又说不上是哪里……
我环视了一圈办公室。
发现林霆的办公桌上有一个凤凰骨雕,雕工精致。
骨凤凰展开双翅,呈向上飞的样子。
渗白的骨头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重工华丽。
却又有几分诡异。
而且。
他办公室整体的风格比较简约,这雕塑放在这,显得格格不入。
林霆从休息室端着个茶杯走了出来。
他手紧紧握住杯子:“那个混蛋害死了我妹妹,可现在他也死了,我甚至都没有机会替我妹妹报仇……”
林霆提起妹妹的死,眼里的伤感和失落骗不了人。
虽然他没办法替林霄报仇,但还有冥司会还她一个公道。
这种事情我不方便和他解释,也就没说。
况且,现在我更好奇林霆打算拿那个鬼屋怎么办。
毕竟他妹妹还被困在那里。
于是我问他:“那现在你妹妹变成了恶鬼,你又接管了公司,游乐场的事情你打算如何处理?”
说到游乐场的事,林霆忽地抬眸。
“我觉得鬼屋的事不应该和我妹妹联系在一起,她死在那里是没错,可是她活着的时候一直都是个善良的人。”
“这件事你们还是不要继续调查了。既然霄儿在那,我也想还她一个安宁,那个游乐场,我会尽快想办法关停,有机会的话,改造成墓园。”
我隐隐觉得不对劲,提醒道:“可你妹妹是被困在那里的,并非她自愿。”
“……或许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我觉得那里就应该是她最后的安身之处,我不想打搅她。”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的回答十分含糊。
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啊!
不过这些都是他们公司内部的决策了,我也没办法掺和太多。
看样子,事情到这里好像已经结束了。
莫忠良已死,林霄的仇也就只能不了了之。
我点了点头:“那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们会把你妹妹的灵魂超度,我们就先回去了。”
见我们准备告辞,林霆执意要送我们。
从公司离开后,我们回到了鬼屋。
因为我们是直接靠瞬移走了一趟,所以经理也并未发现。
我们刚到,林霄就现身了,跪倒在萧容予跟前。
“怎么样?找到莫忠良了吗?”
她显然是希望我找到活的莫忠良的。
只可惜事与愿违。
我摇了摇头,坦白道:“并没有,莫忠良已经死了。”
“死了?死了好啊!那是他罪有应得!哈哈哈……”
林霄忽然癫狂大笑。
那笑声让人头皮发麻。
好在萧容予微微一蹙眉,林霄就识趣地止住了笑。
“就是可惜了没能让我亲自杀他!”
林霄暗暗咒骂了一句:“那他是怎么死的?”
“车祸。”
萧容予只说了短短二字。
我则在一旁补充:“你哥哥说他大约一个月之前就死了。”
“你们见到了我哥哥?”
“对,现在是他在接管公司。”
林霄沉默了下,声音突然变得诡异:“那……我哥哥身边有骨雕吗?”
“有,在他办公桌上。”
我本来就好奇那个玩意,现在林霄也问起此事,越发勾起了我的兴趣。
我问她:“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那东西对你来说有什么特殊吗?”
“没有。”
林霄痴痴笑了两声,说:“想必之后的事情我哥哥也会处理好,不需要我操心。”
看来她还是蛮了解她哥哥的。
顺势我微微颔首:“嗯,他说以后会把游乐场改造成墓地。”
才交代完,身旁的萧容予已经把殷判叫来了。
林霄看着空地上突然冒出了一个人,“噌”地一下起身。
“这位是?”
“地府的判官,他会带你去接受其他判官的审判,然后送你去投胎。”
我在一边简单解释了一遍。
萧容予压根就没搭理她,径直下令:“把她带走吧。”
“是!”
殷明月应声,微微抬了抬手掌,放出了锁魂链。
我们都没想到的是。
锁魂链还没飞出去,林霄自己凑了过来,伸出双手等着被拷。
“如果我积极配合,是不是下辈子还有做人的可能?”
说起来,我还是头一回见过这么配合的恶鬼。
我忍不住笑了,说:“或许吧,但还是要看判官们如何决定,你可以去他们面前试试。”
“好,多谢提醒。”
我随口一说,林霄当了真。
萧容予默默抬手,殷明月也不敢再迟疑,攥着锁魂链将林霄带走了。
林霄一走,萧容予大手一挥,破开了鬼屋的结界。
结界顷刻间消散,之前那股笼罩着鬼屋的阴森气息和血腥味也淡了去。
等一切恢复正常,我们和外面的经理说明了情况。
然后就回了宅子。
刚一进门,我就看见桌子上放着一本生死簿,应该是殷判提前放这的。
我想去看。
可萧容予就跟好几天没吃肉的恶狼一样,扑过来把我抱在怀里。
他哪里还有外人面前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整个一粘人精。
他搂着我,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诱哄。
他声音低沉:“都怪那小鬼,坏了为夫的好事。”
说完,他便吻了上来。
我很快沉浸在他温柔的吻中,将刚才的事忘了个干净。
一阵柔风透过窗棂,将生死簿的书页吹起。
平淡又和煦的拂过上面的几个墨字。
“莫忠良,生于1986,死于2020,死亡原因系他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