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萧容予。
他笑了笑，说：“只一把金锁怎么配得上我女儿？”
我暗道不妙。
萧容予狮子大开口：“顺便再打一对手镯配成一套，男孩那只金锁除外，本座再要十套。”
“十套？！”
老伯的语速突地加快，一对眼珠子快要掉出来。
萧容予波澜不惊地点头：“不错，每一套样式不许重复，寓意也要吉祥讨巧。”
这要求，老龟无法消受，无奈地摇了摇头：“殿下，您这要求，还不如要了老龟这条命。”
说完，老伯转了个身，心如死灰地回到了柜台。
萧容予这般剥削，确实不太好。
我正想劝他，他改了口：“那你能做多少？”
老伯凳子还没坐热，又站了起来，缓缓亮出两根手指。
“殿下，两套，不能再多了。”
对于这个答案，我是很满意了。
我扯了扯萧容予的袖子，让他靠近些。
然后在他耳边悄声说：“容予，女儿其实一套就够了，太多了也戴不了。”
萧容予点头：“好。”
到老伯那边却改了口：“那就两套。”
他手指点了点柜台：“一套金，一套玉，外加男孩的长命锁。”
老伯脸上为难，但毕竟是自己说的，只能硬着头皮答应：“是，殿下。”
交易达成，萧容予连价钱也没问，直接付了钱。
他没白嫖，倒让我意外。
“七日后本座派人来取，最好让本座满意。”
撂下这句话后，萧容予搂着我离开了店铺。
出门之前，我回头看了一眼。
老伯正盯着手机屏幕，下巴张得老大。
看来，萧容予不愧是阎王殿下，出手依旧阔绰。
这我也放心了。
从店里出来，我没急着回去，拉着萧容予散步。
趁此机会，我问他：“容予，你刚才是不是故意那么说的？”
萧容予捏着我腰上的软肉：“被婵儿猜中了。”
“我就知道！”
我停下了脚步，抬眸对上他的视线。
“其实你本来就是只想要两套吧？十套是为了给他压力？你什么时候学会讨价还价了？”
萧容予眼睛半眯了起来，将我额前吹乱的头发捋到耳后。
他说：“没办法，为了婵儿。”
为我？
我微微一愣，他牵起我的手，解释道：“凡间别的小孩都有，我的婵儿不能没有。只是这锁来得晚了点，婵儿不会怪为夫吧？”
原来，他是特意买给我的，为了弥补我小时候没有长命锁的遗憾。
我心中感动。
我叹口气：“你呀，对我和女儿都太伤心了，唯一就是不肯花心思在羽儿身上。”
萧容予浑然不觉，反倒问我：“有吗？”
“怎么没有？你这一碗水，全洒我们这边了。”
萧容予把我抱紧，趁巷子里没人，吻了我许久。
唇齿分离后，我说：“羽儿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要是不疼他，到时候我疼他，你可不要吃醋。”
被我一番说教，萧容予也没反驳。
含笑听着。
等我说完，他才开口：“婵儿，羽儿是未来的冥司之主，倘若太过溺爱，他以后离开你我二人，是否能独当一面？”
我嘟囔道：“你哪里算溺爱？你根本就是无视。”
萧容予轻笑：“为夫知错了。”
我知道我和他的育儿理念有冲突，很难在这件事上说服他。
他现在道歉，也只是不想跟我起争执。
算了，好在萧羽乔有我疼。
这么想着，我舒了口气：“那好，咱们回去吧。”
我们瞬移回了宅子，刚落地，有人按响了外面的门铃。
管家听到动静从前堂赶来，刚好遇上我们。
“殿下，夫人，是宋清净来了。”
听到宋清净的名字，我几乎是下意识看向萧容予那边。
他脸色果然不好。
我劝：“他应该是有事找我。”
不然不会明知道萧容予不待见他，还凑上来。
萧容予攥紧了我的手，不情愿地下命令：“管家，带他进来。”
管家从我身旁走过：“是。”
我揉了揉眉心，见庭院里的躺椅还没收，索性坐在上面休息。
南院那边时不时有点杂音，不过不算很吵。
不一会，宋清净被带了进来。
他看上去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打理自己了。
额前的刘海快要遮住眼睛，下巴上还有乌青的胡渣，精气神也不太好。
可是，我又能说得上什么呢？
之前我劝他，他现在还是颓废。
不管我以徒弟的身份说什么，他还是会默认我是萧容予的妻子。
我的安慰，或许是对他的打击。
无奈，我只能先沉默。
宋清净见到我和萧容予，客客气气地行了个礼，递给了我一份文件。
我抬眸想看他，他却低着头避开了我的视线。
等我翻开文件，宋清净才开口。
“这是刚接到的一个案子，如果你们想做，那就交给你们。”
“不做。”
萧容予草草扫了一眼我手上的文件，抽去还给了宋清净。
也不等宋清净询问原因，他冷声道：“婵儿怀孕了，需要安心养胎，这个案子，你自己解决吧。”
不知道是萧容予说得太过决绝，还是得知他口中的这个消息。
宋清净眼里最后一点光也黯淡了下去。
缓缓，他抬起了头，看着我。
我说不出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只觉得心口一痛。
“婵儿，你怀孕了？”
宋清净问我，我张了张嘴，好一会发不出声音。
我也不想他这么难过，但我更不能伤害萧容予。
最后，我还是点了点头：“是，怀孕一个多月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眼见你……”
“咳——”
宋清净说到一半，忽然被萧容予的轻咳声打断。
他也没继续说，只是重新收好文件，向我们告别。
“既然不方便，那还是我自己想办法处理吧，告辞了。”
话音刚落，宋清净转身离开。
看着他黯然离去的背影，我忽然想到之前的几次。
对我们来说不过小菜一碟，可宋清净只是个会点术法的凡人……
还不一定对付得来。
我有些担心，再三思考后还是问萧容予：“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去处理，你派两个手下保护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