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羽乔就坐在台阶上发呆。
我落在他身边,柔声询问:“羽儿,怎么还不休息?”
萧羽乔抬头看我,眼里带着询问:“妈妈,我睡不着,你什么时候去顾叔叔那边?”
果然还是在想顾临渊的事情。
“去过了,地上凉,你先起来。”
说着,我将他拉了起来。
进屋后,一等我坐下,萧羽乔就迫不及待地问:“妈妈,那顾叔叔怎么说?”
他应该还是想听到好结果的。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你顾叔叔说现在还不打算想这些。”
“啊?看来是我这次搞砸了。”
萧羽乔把原因揽到了自己身上。
不过能决定这一切的,自始至终都只有顾临渊一个人。
我拍了拍萧羽乔的肩膀,安慰他:“没事的羽儿,这种事情强求不得,还是由着他们去吧。”
这些道理我在吃饭的时候就已经告诉过萧羽乔了。
只是事关萧灵,萧羽乔也难掩失落。
他抱着我的胳膊,垂头道:“我还答应萧灵,我一定会处理好呢。”
我笑道:“你做的这些事萧灵看在眼里,知道你心里有她,她不会怪你的。”
萧羽乔抬头看着我,不相信地问:“她不会觉得我说话不算话吗?”
我耐心回答:“当然不会,如果她会因此而嫌弃你,那她也不是你喜欢的萧灵了,你喜欢萧灵,不就因为她善解人意,为他人着想吗?”
萧羽乔点了点头:“是,妈妈说的没错。”
我捏了捏他粉红的耳朵尖:“那就对了呀,你还担心什么。”
萧羽乔解了心结:“那我不担心了。妈妈,我去睡觉了。”
我朝他笑了笑,打趣道:“去吧,祝你梦到喜欢的人。”
萧羽乔霎时红了脸:“妈妈你不要乱说啦!萧灵听见会不高兴的!”
看小孩子谈恋爱,也太甜了。
我忍着笑道:“好,妈妈错了。走吧,妈妈陪你睡觉。”
萧羽乔一脸不可置信:“可以吗?父君不会生气吗?”
我忍不住又上手捏了捏他圆润的小脸:“当然不会。”
话虽这么说。
但萧羽乔一睡着,我亲了亲他的脸颊后便离开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闲来无事,打算去观摩萧羽乔训练。
一睁眼,就对上了萧容予含情脉脉的眸子。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我一睁眼就和他对视了。
我经常怀疑,他是不是根本没睡。
而是偷偷看我一晚上。
我突然起了心思,想逗逗他。
我挑了挑眉:“怎么,你老婆睡觉这么好看?”
萧容予很给面子,点了点头:“当然,婵儿怎样都好看。”
“嘴甜。”
我笑着说完,亲了亲他的嘴角。
两片薄唇贴上,自然是一番唇齿纠缠。
直到萧容予餍足,他才拉着我起身下床。
我们到训练场地的时候,三小只已经开始训练。
之前只是等萧灵的萧羽乔,这次也没闲着。
他没再坐在树上逗花妖打发时间,找了一块空地自己练习。
萧羽乔手持长剑一遍又一遍地反复练习着动作,那股认真劲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得到。
“咱们儿子这是想早点长个子,然后和萧灵恩恩爱爱呀。看来,以后他就不会再凑在我身边了。”
我小声和萧容予感慨了一句。
他勾了勾嘴角,偏头看向我。
“不管他,我会一直陪着婵儿。”
这些甜蜜的话萧容予其实说了很多次。
但每一次听到,我还是会动容。
我笑了笑,点头回应他:“我知道,只不过我也好久没活动了。既然羽儿在练,我便去试试他。”
说着,我手腕翻转,召唤出了蛇镰枪。
随着低沉的阵阵嗡鸣声,蛇镰枪缓缓在我手心中展开,周身都缠绕着红黑色的灵气。
只不过这灵气比以往都要浓重的多。
我感受着它在我手里一阵阵震颤,盘旋的灵蛇更是不住的嘶鸣。
我有些惊讶。
正打算用神识与它交流,不远处的萧羽乔被这异象吸引了过来。
“妈妈,蛇镰枪这是怎么了?”
我本来是想和萧羽乔过两招的,但是现在却没有心思了。
蛇镰枪之前受损,灵蛇的本体也从此沉寂。
难不成,它有所恢复?
我思索着,萧容予突然开口:“羽儿。”
“啊?”
“到旁边去。”
萧羽乔不明所以,但看萧容予一脸严肃,还是乖乖退了几步。
这时,枪头的灵蛇浑身都散发出了隐隐的红光,好似真的呼之欲出。
看着眼前一幕,我心中更是笃定。
灵蛇经过千年沉寂,总算是要恢复了。
不过,一切都需要时机。
我松开手,蛇镰枪悬在半空。
我琢磨着说:“此次异象,应该是妖族的灵气滋养了它。”
“不错。”
萧容予微微颔首,看来想法和我不谋而合。
萧容予话音刚落,灵蛇又发出一声响亮的嘶鸣。
蛇眼处爆发出猩红色的光芒!
光芒直冲云霄,几乎将半边天染成了暗红色。
我眯了眯眼。
萧容予搂着我的腰,带我退后两步。
红光渐渐变暗,我才看清蛇镰枪上的灵蛇也跟着不见了。
我视线顺着光柱往上。
只见灵蛇在红光的包裹之下,身形若隐若现。
不过很快,红光就被灵蛇吸收。
而它的蛇身,也缓缓转换,最终变成了人形。
红光散去,灵蛇化成了一个十几岁的女孩缓缓落下。
女孩着一身殷红色劲装,衬得皮肤白皙,短发随着灵气飘在空中。
瓜子脸上一双杏眼十分灵动,唇角带着笑意看着我。
灵蛇之前在天魔大战中受损严重,我原以为它不能再化形,没想到这妖界的灵气能助它一臂之力。
女孩落地后,向我行礼。
“灵蛇参见主人。”
灵蛇声音软绵绵的,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我的思绪被她拉了回来。
看着她一张精致小巧的娃娃脸,我说:“你上次受损,我以为你不能再恢复如初,不过现在你既然能化成人形,那还有可能化龙吗?”
“这……”
灵蛇闭起眼,黑红的法力在周身萦转。
半晌,她睁开眼:“主人,不行。”
“也罢。”
我心里的欣慰比遗憾更多:“能再与你的本体交流,已经很好了。”
当年,我们征战沙场杀敌无数。
她比起器灵,更像是我的挚友。
千年之后,挚友重逢,没什么比这更好的。
灵蛇听闻,眼眶泛红,她单膝跪下:“当年……当年是我没能保护好魔族,才让主人自戕,请主人责罚。”
它是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同伴。
当初是我听信天帝,自愿削去魔骨。
后来也是我无颜面对桑晋,面对魔界众人,才自刎于练武场之上。
这些又怎么怪得了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