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突然长大的羽儿，我心中百感交集。
我鼻尖一酸，连忙抬手抹了抹眼角，以免哭出来。
萧羽乔却开心地笑了：“妈妈别哭，羽儿长大了，就能保护妈妈了。妈妈难道不想看到羽儿长大吗？”
萧羽乔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微微下垂，更像萧容予。
以前他刚出生的时候，我每一天都盼着他快快长大。
可是现在他真的长大了，我又想他慢一点。
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好好陪伴过他，甚至在一开始，还想打掉他。
羽儿从小就懂事，反而是因为这份懂事，让他没有享受到更多的爱和陪伴。
他却从来没有跟我计较，也没有责怪萧容予的偏心。
他一直用自己的方式包容着我和萧容予。
他对我和萧容予的爱，其实比我们对他，更深更重吧。
“妈妈？”
见我沉默，萧羽乔又唤了一声。
萧容予问：“婵儿，怎么了？”
大喜的时候，想那些伤感的事情未免破坏气氛。
“没什么，我就是有些感慨。”
我笑着摇了摇头，看向萧羽乔：“羽儿，看到你长大，妈妈很高兴。”
萧羽乔浅笑：“嗯，妈妈高兴就好。”
他克制的模样，彻底像个大人了。
我还沉浸在萧羽乔的变化中难以回神。
萧容予却已适应，沉冷地提醒：“羽儿，要想超过我和婵儿，还得继续努力。”
萧羽乔愣了一下，点了点头：“父君说的是，我日后一定戒骄戒躁。”
若是之前，萧羽乔可能还会躲在我身后，小声嘀咕说萧容予的坏话。
但现在，他却很主动地接受了萧容予的指点。
可见，他不仅外表上长大了，心智也成熟了许多。
我感叹道：“羽儿真的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确实。”
萧容予对儿子的反应也很满意，微微颔首附和我。
萧羽乔半是玩笑地问：“父君这是终于认可我了？”
听到他这句话，我忍不住笑了。
“你父君早就认可你了，只不过你鲜少听到。”
萧羽乔视线落在萧容予身上，带着几分试探：“是吗？”
我赶忙点头：“千真万确。”
不过，被他盯着的萧容予还一脸冷意。
没有要承认的意思。
让他当着萧羽乔的面主动夸一句，那是比登天还难。
我在一旁打圆场：“行了，羽儿，别难为你父君。”
萧羽乔也不再执着：“知道了。”
我笑应，伸手想摸摸他的头。
忽然想起来他已经是一个大男孩了，只好打住，默默缩回了手。
看着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我们来天界的目的达到。
也没有必要留在这让我和萧容予都不自在的地方了。
“容予，羽儿元婴已结，我们是不是也该离开这了？”
我话音刚落，萧容予立即点了点头：“好。”
萧容予答得多少有些迫切。
看来，他也早想离开了。
毕竟，这里承载了太多他不愿提及的回忆。
对于我和萧容予来说，天界到底还是一个是非之地。
萧羽乔道：“妈妈，我还答应了化元婴后要和萧灵说，我先回去吧？”
我瞥了他一眼。
眼里的焦急毫不遮掩。
知道萧羽乔是想早点见到自己的心上人，我正要答应。
萧容予却严肃地拒绝道：“不行，你和我们一起。为了女人冒失，像什么话？”
他说这话的时候，也不想想自个为了我都“冒失”过几回。
我也没拆穿他。
毕竟在羽儿面前，还是要给萧容予面子的。
“好吧。”
父命难违，萧羽乔撇了撇嘴，被迫接受。
我看他那一脸无奈的表情，不由失笑。
羽儿到现在也还是不懂他父君的心。
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还是只能靠我来缓和。
我笑了笑，拉着萧容予说：“儿子长大了，夫君成全一下还没得到心上人的可怜人儿吧。”
闻言，萧容予看向我，眉眼间噙着几分温柔的笑。
却没让萧羽乔发现。
略略迟疑了一下，他同意了。
“那就听婵儿的。”
就这样，在我的协商之下，萧容予留了一封书信。
甚至避开了当面和天帝告辞的环节，带着我们离开了。
不多时，我们就到了妖界境外。
这还没到，归心似箭的萧羽乔就按捺不住地张望。
明明在我和萧容予面前举止得体。
一到萧灵的事上，他的思念焦灼便都写在脸上。
好在，小别胜新婚的道理，我懂。
所以等到了妖界后，我们片刻都没耽误地到了灵脉山。
同他一起去见萧灵。
萧灵这会刚练完功，站在树下喝水，鬓角的头发都被汗水浸湿，粘在了脸上。
萧羽乔一见到她，眼睛都亮了。
“萧灵！”
唤了一声后，便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了她。
萧灵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得一愣。
反应过来后将他推开了些许。
目光落在萧羽乔的脸上，吃惊地张大了嘴：“小殿下……你现在……”
萧羽乔十分嘚瑟地问：“我已经化婴成功了，如何，现在我很帅吧？”
哪怕他现在像个毛头小子一样。
但那张脸绝对杀伤力巨大。
萧灵突然红了脸，不自在地想要推开他，口中边说：“小殿下，我刚练完功，身上还有汗……”
不过，萧羽乔已经比她高了一截，她现在在萧羽乔面前，就是个小姑娘。
娇娇小小，根本就推不开。
萧羽乔也丝毫不嫌弃，将人紧紧抱在怀里：“没事，让我抱一会。”
这是完全没把我和萧容予放在眼里。
还是萧灵余光扫了扫我们这边，脸色更是红胜晚霞。
她垂着眼说：“你放开我……冥王殿下和将军还在看着……”
萧羽乔听闻，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萧灵。
萧灵也忙退至一边，向我们行礼。
“殿下，将军。”
听到熟悉的声音，肚子里的小家伙很快转醒。
“妈咪，这是萧灵姐姐的声音，我们是回妖界了吗？”
“是的。”
我点了点头：“看你哥哥归心似箭，就提前回来了。”
闻言，小女孩轻哼了一声：“切，哥哥肯定是看上了妖界的小姑娘了。”
小家伙料事如神，明明不知道内幕，却偏偏猜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