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看上去十四五的样子，一张娃娃脸上架着蓝光眼镜。
头发凌乱，眼圈发黑。
手里捧着泡面嗦着，眼神紧盯着跃动数字的屏幕。
看上去和那些技术人员差不多。
穹苍亲自找的人，自然不是等闲之人。
创造出那样程序的，难道就是这个小孩？
“猜也无用，问问他吧。”
萧容予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点点头，在周围设下了结界。
以免里面的动静引来不必要的注意。
而后，我和萧容予将魂魄凝为实体。
双脚落地的声音，在只有机械声和嗦泡面声的室内很明显。
男孩停下动作，转身看到了我们。
一下蹦起三丈高。
“你你你，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他看上去文文弱弱的，行动起来却很迅速。
一手将将泡面盒子放在桌上，一手就要去按操作台上的按钮。
这种情况下，按钮的作用八成是叫人。
我当然不会让他如愿。
挥挥手就用法力束缚住他。
他动弹不得。
眼里立刻浮起愤怒：“你们和那个臭屁男是一伙的吧！”
“说了之后不要见面的，凭什么违约！”
看到我们用法术后提起的人。
肯定也是会用法术的。
“你说的人，”我抬手用法力凝出穹苍的模样，“是不是这个？”
他气呼呼的：“明知故问！”
我解释：“我们和他不是一伙的。”
男孩这才冷静了点。
他狐疑地打量着我：“那你们是谁？”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直接说明目的。
“他是我们的敌人，我们想知道，他见你都说了什么？”
男孩撇嘴：“我干嘛告诉你？”
“你不告诉我，我也有办法知道，不过那办法用了之后，你就会变成傻子。”
我的目光越过他，落在数字还在跃动的屏幕上。
“你看起来是从事脑力活动的，要是变傻了，可怎么办？”
我说这话时故意压沉了声音。
多少有点唬小孩的意思。
男孩脸色一变：“别，我告诉你们就是了！”
“他来找我，是来定制程序的，没别的事。”
看来，我们是找对人了。
我不由一喜。
“那程序你做了没？”
男孩眼神往左侧瞥：“就是屏幕里的程序啊，正在做。”
我问：“他让你将什么东西融合进程序了吗？”
“对啊，是一段奇怪的符号。”
说起这个，他面上有点不满：“那些符号丑死了，要不是他能给我提供资金，我可不会在作品里加上那种东西！”
“你做的这个程序，要很多资金？”
男孩得意地说：“那是当然，这程序用的技术，不用最高运算的计算机根本做不出来，而要广泛应用，更是需要建数千的超级计算机做服务器！”
“更重要的是，没我，他绝对做不出！”
他这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怎么看都不像是胡说。
显然他是一个天才。
而看他的反应，并不知道他即将做好的程序会带来什么。
于是我问：“你知道这程序拿来做什么吗？”
男孩像是看白痴一样看向我：“我自己做的程序，我能不知道？”
这小子……
在这时和知者完美重合了。
我忍住想揍他的冲动，解释道：“你知道程序是用来传播那段符号的，但你不知道那段符号在侵入人体后会发生什么吧？”
男孩一脸无所谓：“会发生什么与我无关，只要做出来，那可是世界上第一个能在全球范围传播基因信息的软件！”
“它能在任何有网络的地方构筑出磁场，实现与人体共通！”
“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吧？”
他越说越是兴奋，眼里闪着专注到极致的疯狂。
整个就一科学狂人。
我不是他这类人，自然也无法评判功过。
不过我看得出，他创造这个程序，不是为了作恶。
只是单纯的追求。
这样一个天才，如果加以引导，收为己用。
一定对我们大有益处。
想着我看向萧容予。
灵魂状态下，他自然知道了我的想法。
他对我点点头：“我没意见。”
我和男孩大概是没什么共同语言的，便直白地问：“那人给你提供多少资金，我们可以比他给的更多。”
“而且，之后也可以一直支持你别的项目，只要不危害社会。”
“条件是，不再为他做这个程序，而为我们做。”
男孩一听，十分不满：“我也是有契约精神的，既然答应了他，这程序肯定要给他做完，你们做什么我都不会反悔的！”
他说着闭上眼。
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
看他的模样，我就知道他拿定我们惜才，不会轻易动他。
要是操控他，倒也不是不行。
但操控之下的人，就变成了傀儡。
指望一个傀儡创作点什么，是不可能的。
现在只有先退一步，寻找别的方法让他松口。
“你不愿意，我们不强求。”
我对他笑笑，抬手召出水镜，将未来人间的惨状展现。
他的目光顿时被吸引。
“这是什么？”
“这就是你的程序运行后的结果，那人给你的符号，会让接触到的人都变成活死人。”
男孩沉默了。
我又说：“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和我们合作，我们随时等你的消息。”
我将一枚玉简放到他身边：“如果你考虑好了，打开玉简就可以联系到我们。”
话落，我拂去束缚他的法术，和萧容予散去身形。
当然我们没走。
毕竟我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他和他创造的程序。
还得盯着他，不能让他将程序真传给穹苍。
男孩恢复自由后，转身看向屏幕。
他黑眸里带着挣扎迟疑，片刻后，拿起玉简。
犹豫了下，又将玉简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看着不想合作。”
萧容予的声音宛如冷泉。
“再等等吧，反正离他做好程序还有段时间。”
如果到时候他还是执迷不悟。
就只能留下遗憾了。
这时，男孩又端起泡面桶嗦起来。
吃完后，就在控制台前敲代码。
期间一个进来的人都没有。
他也没出去过。
我看的无聊，神识便蔓出了房间内。
一看不得了。
这儿竟然就是被炸毁的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