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渊还是一身黑衣。
他面无表情地向我们行礼后,便沉默地立在一旁。
正在切磋的两人也察觉到他来了,又过了几招便停下了动作。
萧羽乔迫不及待地走向顾临渊:“如何?”
看他这迫切的样子,我忍俊不禁。
也不知道那把丑斧头对他而言到底有多大的伤害,以至于现在急成这样。
顾临渊听闻,从空间里将斧头拿了出来。
作为神器,它天生就带着无法忽视的气场。
之前,斧头十分花哨。
而现在褪去了那些花哨的装饰,又在上面刻上了一些魔文,配以低调的暗金色龙雕,看上去大气了许多。
“小殿下,请过目。”
顾临渊将斧头递给萧羽乔。
我一眼就看完的事,萧羽乔拿到手里后却翻来覆去地瞧了好几遍。
他紧绷的唇角渐渐上扬:“不错,这很好!”
他说着,忍不住挥手舞了几下斧头。
看上去确实比刚拿到时的形象好了许多。
我笑说:“这下你能放心用了。”
萧羽乔收起斧头,笑弯了眼:“还得是妈妈的部下鬼斧神工啊!”
“得了,和我还贫嘴?”
我瞧向一旁抱臂静观的萧容予:“既然得了武器,不如和你父君再比划比划?”
刚才我只看了一会,还没看够呢。
而且,我也想借此机会再多教萧灵一些。
毕竟作为我的未来儿媳妇,我得多关照些。
更何况,作为羽儿的女人,太弱也不能服众。
萧容予拧了拧手腕:“若是婵儿想看,自然继续。”
此时的萧羽乔已经迈开步子走向他了:“那就请父君再赐教一二。”
萧容予狭眸里划过几分肃然的冷气。
我知道,他这是准备认真了。
这回不光是招式了,可能还要用上法力。
以萧羽乔现在的实力,这场比试也不会很快结束。
为了保护宅子不被他们拆了,我反手就下了个结界,将后院他们交战的场地与外界隔开。
待我们退到安全距离,两人一个眼神,便纠缠起来。
这场起始于我的武瘾的较量一直到了下午才结束。
期间他们打了数万个回合,而萧容予也制服了萧羽乔几十次。
所幸萧羽乔越挫越勇,非但没有因为败北而丧失斗志,反而一次比一次强。
待太阳西斜,他们停手时。
萧羽乔虽然疲惫得瘫倒在地,连手指头都动不了了,但眼里神采不减。
“多谢父君赐教!”
萧灵早就拿着帕子蹲在他身边给他擦汗了。
我站在他们身边,边替萧容予拂去额间的汗水,边笑说:“你父君就差没把你打的满地找牙了,你还谢他呢?要是我,早盘算着下次怎么把他打败了。”
在萧灵的帮助下,萧羽乔从地上撑坐起来。
他边擦着汗,边疲惫地问:“妈妈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
说到我时,萧容予的话就格外多。
他挽下袖子,语气里有几分自豪:“你妈妈年轻的时候没你这么废物,早就拳打六界,脚踢八方了。”
我瞪了他一眼:“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他这说的好像我是个女魔头一样。
虽然,我也确实是女魔头……
萧羽乔哈哈笑起来,不过那笑声都断断续续的。
可见是累得不轻。
我瞧向萧灵:“灵儿,你带羽儿下去休息吧,他也累坏了。”
萧灵点点头:“好,将军。”
萧灵不费什么力气就将萧羽乔从地上搀扶起身。
萧羽乔也是个不要脸的,直直往人家身上黏,好像丧失了行动能力一样。
口里还嚷嚷着:“灵儿,我好累……”
若不是萧灵也是个练家子,脾气又好,不然早把他摔地上去了。
我没眼看,目光转向萧容予。
此时,他已经用法术抹平了刚才的交手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又恢复成那个冷静如风,波澜不惊的样子。
我笑问:“羽儿现在实力如何?”
其实,羽儿的实力我都看在眼里。
问他,也不过是想让萧容予多夸他两句。
哪怕羽儿听不到,但说过总比不说好。
萧容予似乎看出我的想法,宠溺地笑笑:“他实力增进,看来是好好修炼了。”
我挽住他的胳膊,十分得意:“毕竟是咱们的儿子,想来不用多久,就能超过你我了。”
萧容予轻哼一声:“以他的本事,想超过我们还差得远。”
好嘛,平时大公无私就算了。
现在嘴上吹一下自个儿子都不愿意。
我失笑:“你啊,什么时候能把对小家伙的宠爱分给羽儿一分就好了。”
萧容予板着脸说:“儿子和女儿不同。”
就这个问题,我们也没少讨论了。
不过,每次我也都说不过他,干脆不再管他。
我对在旁边默默站了很久的顾临渊招招手。
他的注意力一直在我们这边,立马就看到走了过来。
“将军。”
他只冷冷地说了两个字,但我知道,这是询问我有什么事的意思。
我们这样简洁的交流已经很久,自然是无需多言。
我问:“魔界如何?”
他答:“有桑晋魔君照看,一切如旧。”
我笑笑:“那就好,人间不日就要过年了,你也跟我们一起过吧。”
顾临渊不假思索,答应下来:“是,将军。”
对他而言,跟着我做什么都是一样的。
恐怕我的话他也只听了个表面意思,以为我是让他在过年的时候继续做个护院保镖呢。
“过年的时候可不能这么闷了,你不是和殷明月关系不错吗?让他带你置办几身有颜色的衣服,过年的时候好好玩玩,放松一下。”
我说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感受到他的肌肉瞬间在我手下硬得像块石头。
他绷着脸,立马往后退了半步:“是,将军。”
我的手悬在半空,多少有些尴尬。
我收回了手,不等我在说什么,顾临渊先开口了:“将军,无事的话,属下告退。”
他的告退,在我看来也就是在我附近当一个不被注意的保镖,和在我面前并无太多区别。
可他好像不这么认为。
前不久我们才缓和了关系,什么时候,他对我又这样见外了?
我有些弄不懂他,但也没有追问,只说:“行,退下吧。”
他应声消失。
我瞧着他停在不远处的身影,摇了摇头:“也不知哪根筋又搭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