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容予瞧向我,安抚道:“想来很快就会有结果。”
我点点头,压下心中扩散的担忧。
接着,我们又试着用他留下的气息寻找他。
却发现,宋清净在这留下的气息很淡。
想顺着这些气息找到他的行踪,是不大可能了。
于是,我只能寄希望于萧容予部下的调查。
“在这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婵儿,我们先回去吧。”
萧容予拉过我的手,他手心的温度是支撑我的力量,让我慌乱的内心稍微平静了些许。
“好,回去等吧。”
话落,我们便回到了宅子。
等待是漫长的。
萧容予虽然平时会吃宋清净的醋,但他也知道宋清净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所以在等的时候,时不时就安慰我几句。
有他陪伴,我才没有被慌乱攫取理智。
转眼间,夕阳的最后一缕余韵也被黑夜遮掩。
我从桌边起身,走到敞开的窗户旁。
夜风寒凉,凌冽得割在脸上,犹如一把把小刀。
我眯着眼感受着这份刺痛,平时只会让人觉得不适的感觉,在此刻却是我保持冷静的良药。
萧容予跟来。
手越过我的肩膀,将窗户合上。
木窗隔绝了外界的寒风,身后暖炉的热气涌来。
冷暖交替下,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原本这样的冷气是不会影响到我的,只因为我太担心宋清净,才乱了心神。
“婵儿,再怎么样,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萧容予带几分无奈的声音响起。
我当然也不想让他担心,揉了揉发凉的脸,边说:“一时出神了。”
其实,宋清净作为一个成年人,独自行动本也没什么。
我或许也不该这么担心。
可我脑海中就是不受控制地想起他之前虚弱的状态。
还有穿回第二世时,那抹扑向死亡的残影。
我再不想让师父悄无声息地消失。
我握住萧容予伸过来抚摸我面颊的手:“容予,你说师父这段时间的颓废,是不是另有原因?”
他要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肯定是瞒着我不愿说的。
他一向习惯一个人抗下所有。
或许他的解释我就不该相信。
他是个坚强的人,怎么会因为那样简单的理由就颓丧至此?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
萧容予冷静回答:“我们没发现他身上有什么异常。”
言下之意就是否认我的担忧了。
“不是所有事我们都能察觉的。”
我皱起眉:“如果是穹苍作祟呢?”
没等萧容予回答,牛头和殷明月现形于室内。
我的思绪被打断。
不过,我半点不介意,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急切地问:“查的如何?”
从牛头的牛脸上我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
不过,他看上去并不紧张。
肯定是查到了消息,说不定还是好消息。
他抱拳答道:“回禀夫人,属下查到宋清净在冥司报备了休假,便派鬼差去他可能去的地方寻找。”
萧容予淡淡问:“找到了吗?”
“找到了,宋清净现在就在他老家,安然无恙。”
听到这,我胸口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我低声喃喃:“没事就好……”
不过,我还有点疑惑。
宋清净和我是一个村的。
按理说,之前我们回去的时候,他也在村里,隔得这么近,我却没有察觉到他的气息……
但牛头他们查出来的结果不可能是错的。
所以大概是当时我的注意力都在家人身上,没有注意到他。
想着,我笑笑:“辛苦你们调查了。”
牛头连忙低头:“夫人说的是啥话,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他略带口音的普通话配上那牛头,倒有几分憨厚。
所幸那些小鬼都看不到他这一面,否则牛头马面的威名可就毁了。
我思索时,萧容予已经将牛头挥退。
他看向一直没有开口的殷判,问:“何事?”
殷判这才出言:“殿下,请柬都已经发出去了。”
我点点头:“很好,你也在邀,到时候记得空出时间来好好放松下。”
殷明月唇角勾着儒雅的笑,眼里却有几分为难:“是,属下尽量。”
瞧他这样,就差没把“做不到”写在脸上了。
平时萧容予没事就喜欢使唤他。
我还没见过什么事是他办不到的,不由有些好奇:“看你有些为难,最近有什么大事不好处理吗?”
殷明月沉默了一秒,才答:“并无,只是属下手上事情颇多,想要抽出几天时间来,怕是走不开啊。”
看来是我想岔了。
殷明月依旧是那个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的万能殷判。
一时半会想给他解压是不可能的。
毕竟除了他们几个判官,冥界还真没别的人既有能力,又得信任,能处理冥界核心要事了。
我想起徐元柏,他的能力也是一等一的,便问道:“不过,七十二司的人不能帮你们吗?”
虽然他们不是能在萧容予身边做事的。
但也是冥界重要的组成,帮判官们减负应该是没问题。
殷明月摇摇头:“七十二司各司其职,也腾不开空啊。”
“看来,今年过年你只能抽空来一趟了。”
我说着瞧向萧容予。
黑心老板一脸悠闲,神色淡漠得好像丝毫不在乎自己手下忙成狗。
有时候我都佩服四大判官,能始终如一地在萧容予手下办事。
不过,他这个黑心老板不管,我这个老板娘不能不管。
我说:“前两天羽儿还和我们说起将冥司系统现代化的事,等年后开个会讨论下吧,也好帮你们减轻点负担。”
殷明月听闻眼前一亮:“多谢夫人体恤。”
萧容予狭眸眯起,似有几分不满。
在我开口前,冷冷吩咐:“退下。”
殷明月听闻不敢多留,依言退下了。
我环住萧容予的腰,仰头去瞧他冷漠的眉眼,笑问:“怎么,都不让我关心关心你的部下?”
萧容予眉头一挑,霸道地说:“不行。”
他说着,大手已经抚到我腰际:“婵儿只能关心我。”
萧容予的声音越发低沉。
声线顺着耳膜侵袭了我每一根神经。
我下意识地察觉到危险。
可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他反圈在怀中,无路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