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我紧张的视线,萧容予回以安抚的笑。
“至少他还活着。”
听闻,我顿时松了口气。
“太好了……”
只要师父还活着,一切都还有余地。
我说:“现在只能再派人去找了。”
萧容予握紧我的手:“交给我吧。”
我点头,不过介于冥界内部已经出了问题,我也给在魔界的顾临渊发了消息,让他带着魔界的人一并寻找。
接下来,我们能做的就只有等。
我压下心里的焦急,不想让这情绪影响到我们:“我们先回去吧,说不定璇儿已经玩的无聊了呢。”
我们没有用法术赶回去,携手在田间缓缓前行,享受着风雨下的宁静。
……
萧羽璇对眼前的热闹充满了好奇,仰着小脖子往里探:“外婆,我想进去看。”
乔妈妈应下,正准备往前走,突然有个人从门口推开围观的人,飞快地冲了出来,口里还尖叫着。
“他要杀我,他要杀我!”
四周一片混乱,被撞开的围观者七嘴八舌地议论,视线都聚集在跑出来的那个女人身上。
她飞快地冲出来后,孙家里也跑出两个男人。
他们一个矮小,满头的银发,一个高壮,根根黑发朝天,和他竖起的眉,通红的脸一起构成了极其愤怒的表情。
他大吼着:“站住!”
先跑出去的那女人穿的单薄,光着脚飞奔,口里的尖叫不断。
乔妈妈看到这一片混乱,担忧地瞅了萧羽璇一眼。
“璇儿,咱们还是回去吧。”
这样的场景,可不适合让小孩儿看。
萧羽璇却挺感兴趣的,视线紧紧盯着追逐的几人,边说:“姥姥,我们再看看嘛。”
乔妈妈看向乔爸爸,希望他能劝萧羽璇几句。
谁知他和璇儿一样,背着手看得入迷。
得了,也不指望他帮得上忙了。
想着萧羽璇就算看了,也不一定看得懂,乔妈妈便没再提离开的事。
这时候,刚才在路上搭话的女人也发现了他们一家。
她走过来:“不是不来看吗?”
听到她的声音,乔爸爸咳嗽一声:“这不逛着逛着就遇到了。”
女人了然,她伸手指向已经被两个男人抓住按在地上的女人。
“老孙家的媳妇咋成那样了?”
女人又是尖叫又是挣扎,一头长发糊在脸上,看不清神色,看着就像个疯子。
乔妈妈有点不忍看,她挪开眼:“作孽啊。”
“可不是吗?”
女人咋舌:“刚嫁过来的时候,漂漂亮亮的,怎么就中邪疯了?”
她说着压低了声音:“他们都说是孙洪权给打疯了,那女的和老孙私通被抓了被孙洪权打了一顿,孙家这是找借口才说那女人中邪了。”
这事儿乔妈妈也听说过,不过她没兴趣讨论。
她拖着萧羽璇脑袋的手往怀里按了按:“孩子还在呢,说这些做什么?”
女人一愣,失笑:“哎呦,这么大点的小娃,连话都不会说,你怕啥?”
这要是普通小孩也算了,但萧羽璇可不一般。
乔妈妈自然不能将实情说出,正琢磨着怎样才能将女人打发走。
人群中,孙洪权已经将中了邪的媳妇扛在肩头,大步走进了院子里。
那老头远远跟在后面,走路一跛一跛,一看就是个瘸子。
也不知刚才是爆发了多少力量,才跟着儿子追上儿媳妇的。
刚才被冲散的围观者,又都回到了原位,生怕错过了什么。
萧羽璇又看不到了,便催促:“外婆,带我进去嘛……”
乔妈妈本是不愿意凑热闹的,但孙女儿都这么说了,她也只好抱着萧羽璇走到了门边。
见她抱着小孩儿,众人也给她腾出了个位置。
间杂着没见过萧羽璇的人询问她的来历,乔妈妈也用之前的说词糊弄过去了。
萧羽璇此时也不在乎乔妈妈怎么介绍她。
终于能看清楚院子里后,她的目光就被院内站着的几人吸引了。
院子里,除了老孙家的两个男人和不断尖叫的媳妇外,还有一个穿着道袍的瘦高男人。
男人带着一顶高帽子,显得他更像一根杆子了。
他站在摆在院中的一张木桌前。
木桌上几个瓷盘装着馒头,水果等贡品,中间供了个小香炉。
男人身边,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奶奶被穿着粉袄子的中年女人搀着,这两个就是孙洪权的母亲和奶奶。
孙家人和门外围观的人都看着他们请来的道士。
道士留着两撇八字胡,他捋了捋胡子,又指了指桌前地上摆着的软垫子。
“让她在那跪下。”
孙洪权听闻走到近前,按着女人的肩膀,逼着她跪下。
女人不断尖叫:“放开我!救命!我没有中邪!”
“你们老孙家都是一群丧尽天良的畜生!”
她手推搡着孙洪权,但她的力气根本不敌。
只能嘴里咒骂着,骂的话也都肮脏难听。
乔妈妈更是后悔了,这要是萧羽璇捡着学了,那该如何是好?
所幸,道士接着就慢悠悠地说了一句:“堵住她的嘴。”
孙洪权本就被女人吵的不耐烦了,闻言立马从腰侧抽出一团抹布。
他掐着女人的下巴,逼着她张开嘴,将抹布塞进了她嘴里。
女人被抹布堵住了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终于是安静了下来。
道士又瞥向议论纷纷的围观者们。
“都安静,本仙做法不得打扰。”
他的眼神没有丝毫气势,给人一种装腔作势的感觉。
不过,想看好戏的众人也乐得配合,都没再开口。
这下,周围安静了下来。
道士扭过头,先是拿起桌上的香点燃,插进了香炉里。
而后闭上眼,手里掐着决,口中念念有词。
他念叨的,无非是一些经文。
萧羽璇看到这儿,有些困惑。
她不明白这个道士到底在做什么,明明身上没有一点灵力,念的经文也没有丝毫作用。
道士的嘴速越来越快,四肢随之狂舞起来。
他边念边跳,从桌前跳到了孙家媳妇身前。
围着她跳了几圈后,他高昂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转过头,拿起桌上的碗,喝了一口后,“噗”一声吐到了她身上。
按着她的孙洪权自然也没逃过。
他拧起粗浓的眉毛,反手擦掉了脸上的灰水。
接着,道士又是泼鸡血,又是摇铃唱词的,一套让人不明所以的流程下来,也过了十来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