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萧容予而言,看着我高兴,他就高兴吧。
这样无可救药的爱,是多么温柔。
我心里感动,轻声感叹:“你这样,让我怎么离得开你?”
习惯了他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和爱,其他人的关心都显得苍白无力。
萧容予勾唇:“那就别想着离开我,永远。”
在我面前,他的永远说的总是那么轻易。
但我知道,这声永远看似随意,背后却藏着复杂,至死不渝的深情。
我认真地回答他:“好,我不会离开你。”
萧容予眯了眯眼,眼中燃起炙热的火苗。
我知道,再说下去,这炖菜我就不用吃了。
于是我挪开眼,连忙转移了话题:“也不知判官们调查的如何了。”
萧容予沉默了几秒,才配合我:“只要他在冥司行事,就不难查。”
冥界看似幽暗荒凉,实则到处都是耳目。
有人做了什么,就定会留下痕迹。
加上事情明了后,我们能确认这个人不是叛徒。
想必他也不会太隐瞒自己的行踪。
估摸着没多久,就有答案了。
我又吃了几口菜,耳边只有炉火烧灼时细微的声响。
窗外风雪吹过,偶尔与炉火应和。
过年的热闹已经褪去,我安闲的心思也随之消散。
我想到了许多还未解决,安排在年后处理的事。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穹苍了。
我放下筷子:“容予,离我们抓住九轮回也过了些时日,穹苍应该察觉到不对了吧?”
萧容予狭眸一挑:“婵儿怎么突然想起穹苍了?”
“热闹过了,自然该办正事了。”
想到穹苍,我心里便冒出一股火来。
我们和他之间,可有很多账还没算清楚。
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和穹苍一战是没问题了。
问题是他一直躲着我们,想恢复巅峰再决一死战。
而我们不能等到那个时候。
趁他病要他命,才是我的作风!
想着,我握紧了拳。
萧容予则平静多了:“想用九轮回引他出来,也没那么容易。”
我问:“此话怎讲?”
他抬起手,指尖几缕灵气缠绕。
“穹苍与我们的实力相仿,我们能感受到的,他自然也可以。”
我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对我们来说,记住一个人的气息后,只要他在某处出现,我们就能用神识追踪到。
而这种气息通常会残留很久,甚至能通过和他接触过的人察觉到他的气息。
当然,这是可以用法术,阵法隐藏的,也可以用散魂的办法让人察觉不到。
不过,前者瞒不过穹苍,后者我们上次试过,会让他有逃跑的时间。
所以,我们想要用九轮回引诱穹苍上当,是件难事。
我思忖着说:“也就是说,我们不能自己出手。”
甚至,也不能由我们的手下设局。
穹苍毕竟不是傻子,只要发现九轮回与我们有半点关联,肯定就不会出现了。
萧容予颔首。
他手里端着茶盏,冷淡的目光注视着茶水,像是透过茶水,注视着不知藏身于何处的穹苍。
半晌,他说:“要想引他出来,只能由第三方去做。”
“第三方……”
我琢磨着:“得是能帮,且愿意帮我们,穹苍还不知道的。”
这么一说,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我抬眼,同萧容予对视:“这不非妖界莫属吗?”
萧容予放下茶盏,杯子接触桌面的清脆声响,就像是为这个话题下了决断。
“没错,由妖界出手更好。”
“可……穹苍是个强敌。”
我抿抿唇:“要是与我们联手,就等于为自己找了个敌人。”
所以,妖界也不一定会掺和进来。
我说:“这样吧,我先派临渊过去问问,如果他们愿意帮忙,我们再想具体怎么做。”
萧容予点头:“好,那就让他先问。”
顾临渊领命后刚走不久,殷明月现形于房内。
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两人行礼后,我才想起来,跟着他的是徐元柏。
他与四大判官不同,不常在萧容予身边做事。
所以,我也很久没见过徐元柏了。
他轻易也不会来。
可见,是有什么事。
萧容予冷声问:“怎么?”
殷明月垂首:“殿下,您让我们查的事,已经有了结果。”
他说着,头往徐元柏的方向侧了侧。
“徐司,你说说看吧。”
我有些讶异。
本以为徐元柏来是为了别的事。
没想到,他竟然和这件事有关。
难不成,他就是背后操纵鬼差的人?
我正猜测,徐元柏却打了直球,直接承认了:“殿下,夫人,是属下操控鬼差,想瞒住二位,还请责罚。”
真的是他!
转念一想,倒也是正常。
若说宋清净在冥司和谁关系好,也只有徐元柏了。
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好到敢来欺瞒萧容予!
萧容予周身的温度迅速低至冰点。
他的声音冷沉,威严:“徐元柏,作为城隍司司主,你竟敢欺瞒本座!”
随着萧容予的声音传出的,还有他令人胆寒的威压。
徐元柏和殷明月的身形都是一晃。
两人在他的威压之下,险些跪不住。
徐元柏咬着牙,一字一顿回应:“属下知罪,还请责罚!”
“你知罪?”
萧容予冷笑:“你可知本座怎么想?”
徐元柏谨慎地回答:“属下……不知。”
萧容予指尖在桌上轻点。
只一下,跪着的两人顿时连呼吸都放缓了。
“这次,你可以控制鬼差,欺瞒本尊,下次,你就能勾结外党,背叛冥界!”
“你说,我可要留你?”
他每个字都说的很冷静,语气也毫无起伏,让人捉摸不透他到底有多生气。
这无疑更令人胆寒。
而他说的话,更是字字都暗藏着杀机。
徐元柏面色苍白,眸中有着压抑的恐惧。
但还是坚定地说:“殿下,属下只是想帮他,对您对冥界都绝无二心!”
萧容予哂笑:“所以,在你眼里,为了友情,对本座的忠诚就不重要了?”
萧容予毫不留情,带着讽刺的话让徐元柏的脸色更难看了。
“这,属下……”
他张了张口,想要解释,却是不知该说什么。
见着他被萧容予一句一句问的无言以对,我不由摇摇头。
萧容予一旦生气,可不是轻易能息怒的。
为了局面不僵下去,我问:“是宋清净让你帮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