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那个精神病院本就偏远，在之后除了国道上有监控，就没有能调取的监控了。”
“而在本市的其他地方，我们并没有再发现陆行远的踪迹。”
我问：“好，我知道了，还有别的消息吗？”
吴警官答：“暂时就这些。”
“对了，郭新奈案件的调查记录你们要吗？或许能帮到你们。”
我们已经锁定了凶手和作案手法，只差找到陆行远和文小柔了。
于是，我婉拒了他。
挂断电话后，我将手机放回包里，边问：“容予，陆行远有没有可能在女鬼的帮助下瞬移到别的地方去？”
萧容予环在我腰际的手轻拍了下。
“不会，如果她有那本事，也不会在作恶的时候让陆行远留下痕迹了。”
也对，那么他们极有可能现在就藏在病院，或者那附近。
“走吧，去病院那边。”
我环住他脖颈。
萧容予运起灵力，很快到了病院。
病院和我们初次来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可现在我们已经看清了平静表象下的波澜。
而我们，已经处于漩涡中心。
真相近在眼前。
我深吸一口气，看向萧容予。
“来吧……找找看老鼠到底躲在了哪？”
精神病院这边十分荒凉。
我们已经弄清楚对方的长相，只要往有人类气息的地方散出神识，迟早能寻到想寻的人。
萧容予握住我伸向他的手。
抬起后放在唇边轻轻落下一个吻。
他抬眼瞧向我，眼里冷光都十分性感。
“我来吧，两只蝼蚁而已。”
既然萧容予抢着做，我也乐得清闲。
“那就劳烦冥王大人了。”
我笑着抽回了手，萧容予薄唇挑起一抹邪肆的弧度：“遵命，冥后娘娘。”
他很少做出这样痞气的样子，别有一番魅力。
萧容予已经闭上了眼。
紫光萦绕着他，那裁量合身的长袍无风自动，腰间翻飞的玉佩相撞，发出清灵的响声。
却不知和他飞扬的长发与风纠缠时的烈烈风声，哪个要更引人注意。
我的视线一会在他的腰线上。
一会又挪到他被几缕长发遮挡，若隐若现的脸上……
不得不说，这玉佩的声音真细……
而这风声真俊……
忽然，萧容予睁开了眼，一抹幽紫在他眼中旋了一圈。
而后那双极好看的眸就捉到了我的视线。
他眼里那抹紫光，比最厉害的魅惑之术还要诱人。
我仿若掉进了紫色的深渊。
深渊之中满是他那勾人的美色。
就在这时，萧容予清冷的声音炸响：“婵儿？”
他的声音就像是高山上流下的冰泉，冷而甘醇。
将我从燥热的幻想中引了出来。
我挪开眼，下意识抬手抹了抹唇角。
还好，没流口水。
正感叹着，他走了过来，拉起我的手。
我刚才的痴想还留了个旖旎的小尾巴。
他突然的接触，让我的心跳都快了一拍。
“我找到他们了，就在附近。”
萧容予的话让我一个激灵。
什么美色，什么羞涩，都比不上揍那两人时他们身上的血色！
我正经起来：“在哪？我们快去！”
让我意外的是，他们躲的地方离精神病院很近。
没几秒，萧容予就带我落下了地。
面前有一条小溪。
小溪旁不远处，立着一个残破的小木屋。
木屋外挂满了苔藓和藤蔓。
只有门口有清理的痕迹，能看出这里还是住了人的。
我环顾四周，周围是一片荒凉的山林。
透过稀疏树木的间隙，能看到远处山脚下就是国道。
萧容予解释：“这是精神病院后方的山林。”
我点点头。
不费什么力气，就感受到了附近有人的气息，还有一些微弱的鬼气。
循着气息，我看向和木屋隔了一条小溪的山林。
十来秒后，脚步声清晰地传了过来。
看来，猎物就要落网了。
我站直了身子，握紧拳头，准备陆行远一出现，就冲上去“揍服”他。
又是十几秒过去。
透过光秃秃的林子，我已经看到陆行远的身影。
我正准备冲出去，萧容予拉住了我。
我不解地看向他：“干嘛？”
萧容予朝陆行远走来的方向挑挑眉。
“你仔细看看，他有点不对劲。”
听闻，我才缓了缓揍他的冲动。
转头仔细瞧了瞧。
这么一看，我就明白萧容予为什么要阻止我了。
因为陆行远手里握着一根半人高的树枝，边在路上敲打，边缓慢，又一瘸一拐地往林子外走。
他带着一副墨镜，墨镜遮住他小半张脸。
身穿洗的结块的羽绒服，搭一条黑色休闲裤，裤子的膝盖上蒙着一层灰，还有几个破洞，脚上的登山靴上满是泥泞。
怎么看，都是个又瞎又瘸的残疾人。
哪怕我是魔。
要把这样一个人按在地上揍，我多少也觉得膈应。
我松开了拳头，心里的怒火被疑惑遮掩了几分。
“容予，你记忆中的他就是这样的？”
萧容予摇了摇头：“不，在057的记忆力，至少他没瞎。”
也就是说，他是在那之后被弄瞎了。
一般人应该不会自戳双目，那就很可能是文小柔做的。
我有点捉摸不透了，扭头看向萧容予：“签了契约的鬼，应该会比较珍惜自己的壳子吧？”
对上我的视线，萧容予唇角轻勾：“或许会？”
我笑着摇摇头。
算了，最猜不透的就是女人心。
女鬼也是一样的。
我放弃了猜测，转身走向已经从林子边缘摸出来的陆行远。
“你就是陆行远吧？”
我不怕会惊到他。
他在我们面前，已经是插翅难飞。
陆行远身子一僵。
嘴唇扭曲了几下，看上去有些诡异。
几秒后，他控制住了在脸上乱拐的唇角。
张口说：“我……是。”
他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硬被逼着运转。
又干又涩，还带着沙哑的杂音。
就好像很久都没有说过话一样。
这和我心中对他形象的假定又差了很远。
我还以为，心理医生至少能言善道才对。
眼前的陆行远，与幕后黑手，操控人心的心理医生这些形象根本搭不着边。
我满腔的怒火突然就熄灭了，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