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远僵了几秒后，飞快地在公寓里搜寻。
他多希望这封信只是文小柔在开玩笑。
可是，事与愿违。
在推开库房的门后，他的希望破灭了。
只见空旷的库房里，文小柔正跪在中央。
她的头向下栽在地上，血迹从她同样软瘫在地上的手腕蔓延。
那股诡异，浓烈的气味更是浓郁。
“小柔！”
陆行远嘶喊一声，便冲向前去。
他跪倒在血泊中，将文小柔的身子扶起来。
她向来是单薄，瘦弱的。
之前陆行远也抱过她几次，而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沉重。
冰凉的“体温”顺着陆行远和她接触的手心传到身体。
冷的刺骨。
“小柔，你别吓我，小柔……”
陆行远口中念叨着，双目去寻文小柔的眼。
可当他费力地将文小柔的头推起来时，看到的只是一张毫无生气的脸。
她的眼睛紧闭，肤色纸白，嘴唇呈现深紫色。
“小柔，你醒醒！”
陆行远晃着她的身子，可文小柔什么反应都没有。
她是那么安静，安静得不再存在于世间。
……
我问：“她自杀了？”
陆行远从回忆中回过神，他眼中的痛苦还未褪去。
“是啊……”
事情已经过去很久，我想陆行远并不需要我同情。
我更关心的，是事情的真相。
若是正常死亡，文小柔肯定不会化为厉鬼，和陆行远契约。
我指尖托着下巴，问：“你闻到的那股气味是什么？”
“当时我并不清楚，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她死前用的巫术所需要的材料散发出的味道。”
陆行远喝了口水，接着说。
……
文小柔死了。
因为她死时，库房里画了符咒，还有一些诡异的道具。
陆行远一开始坚持认为，是有人害了她，而警方介入调查后，确定她只是自杀。
很长一段时间，陆行远都走不出这件事的阴影。
他辞去了工作，在家休养。
时不时的，他就会拿出那封信来看。
文小柔的绝笔是那么温柔，哪怕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
这更让陆行远痛苦。
都是他没有处理好，才害她自杀的。
卢姻试图对他进行心理干预，但都被陆行远拒绝了。
他也不想自己的状态影响到卢姻。
尽量在她面前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可是每到了晚上，夜深人静该合眼的时候，陆行远却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一当他闭上眼，脑海中总会浮现多年前，文小柔坐在阳台上的背影。
和她在库房里，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是他救了她。
也是他害死了她。
这念头纠缠着他，日日夜夜。
陆行远几乎不睡觉，吃饭也很少，很快身体就撑不住了。
在办完文小柔葬礼当天，他在文小柔的墓前晕倒，被送进了医院。
而这次晕倒，却是因为劳累过度，诱发了心梗。
他差点死在手术室里。
等抢救出来后，面对卢姻和家人朋友们的泪水和关心，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陆行远总算醒悟过来。
他会带着愧疚一辈子。
但不能再折磨自己，折磨身边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