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许姐姐,不该是他回到村里捉人最方便么?”萧明珠有些奇怪的出声问道。
许楚摇摇头,对她说道:“幼子无辜,我猜想女掌柜之所以会引我们前去,未必不是思念幼子想要逃脱那非人呆的地方。”
现在想起来,当时女掌柜提起孩子跟母亲时候,神情格外温柔。只可惜,一旦入了贼窝就终身难以逃脱。
她臆想,为了孩子在村中安稳生活,他们二人该不会将孩子身世告知。
“他已经在劫难逃,就没必要殃及孩子,也无需在村中引起骚动。”
爹爹生死不明,那种惶恐跟亲人离别的痛苦,她才体会过。而今,依着顺子的性情,若是在他入村之前拦截,只怕他会拼死往村里冲。可若是在村中动手,定然会惊动满村百姓,继而让那幼子无辜受到牵连。
她虽然算不得心善,可也有自己的底线。对待顺子,她可以下狠心甚至动杀心,可面对一个被淳朴百姓教养的孩子,她却有些不忍。
萧清朗凝神看向许楚,见她已经垂头在研究其卷宗来。
他刚让魏广吩咐下去,就见蕊娘匆匆前来,“王爷,侧院的三位姑娘醒了,如今大夫正在诊脉。”
“都醒了么?可有大碍?”
萧明珠不等许楚跟萧清朗说什么,就赶忙将手里的卷宗放下蹦跳起来,忍不住得意的看向自家三叔,炫耀道:“许姐姐当真厉害,连死人都能救活了。”
她现在还没听说许姐姐将只剩头骨的颅骨相貌复原了,否则只怕那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许楚见萧明珠一脸小样,而萧清朗压根就没在意她,反倒是只顾在案桌上的案情卷中签下靖安二字,不由的跟着会心一笑。刚刚心中升起的点点愁绪,似乎也消散了许多。
一行人到侧院之后,就见两个身体孱弱的女子神情惶恐的躲闪着,赤足奔跑,忽而大笑忽而哭泣瑟瑟发抖,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加上又哭又笑的模样,看起来极为凄惨又十分恐怖。
“如何?”萧清朗站在门前向州府大夫问道。
“两位姑娘受到惊吓,怕是神智受损。”府医拱手行礼,随后摇头惋惜道,“草民医术浅显,怕是只能调理两位姑娘的外伤,可心智却难以恢复。”
“那另外那位呢?”许楚闻言赶忙问道。
“另一位姑娘虽然醒过来了,但好似也是受惊不轻,眼下不肯让人靠近。那姑娘伤在心肺处,所以草民没敢强行靠近以免伤口再崩开......”
天色渐晚,眼看就要到用饭的时候了,可许楚却还在那位受惊姑娘的屋里没能出来。
萧清朗端坐在书案之前,翻看着他让魏延特意从天香楼收集来的消息,只是那面容却阴沉难看,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待到看完手中的东西,顿时抬手狠狠拍在书案之上。
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在京城中尤其被称为玉面阎罗,除了公正断案铁面无私之外,就是因着他甚少表现喜怒。那份心性,唯有在许楚面前,还会柔和一二。
桌上的茶盏因着他震怒之下猛然敲击桌面而抖动几毫,甚至里面的茶汤都溅起了波纹,久久不平。
萧清朗眯眼将手中谍报合上,放置衣袖之中,随后起身出了宜善堂。
二十年时间,那些人当真是越发大胆了。从打家劫舍的小打小闹,到买通官员,最后竟然发展成明目张胆的掳走良善百姓家女子,逼良为娼,并且诱下官员腐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