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府上只有冬梅一人所穿的罗裙上,绣着桃红花色。”她言辞凿凿,甚至是有些咬牙切齿。
说来也是,府里的人大多知道,蕊娘待冬梅极好,因着冬梅的遭遇,更是心疼她,许多活儿都愿意教她干,哪怕是一些贵人的习惯,都一一教授,生怕她哪日冲撞了了不得的人。
众人顺着蕊娘的目光瞧过去,果然看到狼狈的冬梅裙子上未遮掩的桃红。
这算得上是人赃并获了,然而冬梅却并未认罪,反倒是红着眼圈低眉顺目模样,等蕊娘话音落下,她才泪眼婆娑的看过去,连连摇头茫然道:“我不知道......不是我,是蕊娘让我帮忙来送药的。”
许楚眯眼,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游弋,最后落到蕊娘额头还渗着血的纱布之上。
“王爷已经捉拿了劫持城东余家点心铺的匪徒三人......”
一听余家点心铺子,倒是让一直喊冤的冬梅一愣,旋即目瞪口呆的看向身边的蕊娘。
许楚站在一旁,将两人神态尽收眼底,待到冬梅愣愣的跪坐下,才说道:“那日验尸我发现所有被害女子的手臂之上或深或浅都有烫伤痕迹,似是要掩盖什么。只是唯独你胳膊上,却光洁无疑。”
“而且顺子那日已经开口,然而在你求见之后却突然闭口不言。”许楚看着冬梅,而后上前将她有些浸湿的衣袖拽过,再取了银针查探,果然那银针被湿漉漉的衣袖包裹,须臾后赫然转黑。
此时堂上一片静默,偶有交头接耳也满是不解。好端端的,冬梅为何突然要杀人灭口?
“是,我是想杀他,他无恶不作杀了那么多人,可偏生王爷跟许姑娘还要费尽心思去救他。”冬梅眼底闪过一抹狼狈跟悲痛,面露愤恨,咬牙切齿道,“我知道你们要留他的性命,可我怎么能甘心?”
她错开跟许楚对视的目光,垂在地上的双手紧紧攥着,眼眶通红似是无助又好似心如死灰一般。
“你不甘心他活着,还是更害怕他抖搂更多辛密?”许楚面无表情的看着冬梅,见她面容扭曲心有怨念,不由叹息一声说道,“是吧,芙蓉!”
对曾经芙蓉的行为,许楚曾做过心理画像,为人嫉妒偏执,可极其善于伪装。这样的人,最是矛盾,可她既然能多次出现,就说明此人应该是在云州城附近的,否则难以做到在别院招揽生意。
当时天香楼未发现她的行踪,而别院也早已人去楼空,并没有发现可疑之人。唯有芙蓉院中存留的极其名贵的滋补保养品,还有一些千金难买的香丸跟......并不成型的人皮面具。
以人皮面具行事,多不可行,怕是芙蓉也被江湖骗术骗了一把。可是就算不能改头换面,但在妆容上稍稍易容,还是做得到的。
她看着冬梅,见她不过几日面容就略显苍老,该是失去了各种滋补的缘由。其实就算她伪装的再好,只那稍显松弛的手背皮肤就足以泄露许多秘密。
“顺子曾招供,芙蓉当年并未死,死的是她身边已有身孕的贴身丫鬟承欢。承欢不仅遭受剖腹之痛,还被虐杀,最后更是被芙蓉泄愤般的凌迟只余一具白骨。”
“就算你说的对,那又跟我何关?”
“芙蓉天性善妒,又极其记仇,只因承乐跟承欢长相无二,就在最后暗示顺子承乐有了二心,让他清理门户。之后一直跟顺子有联系的芙蓉凭空消失,而再出现在他面前的冬梅,只一面却也让他心生惧怕,以至于宁可死也不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