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及此处,许楚脑中灵光闪过,未曾沉思便破口道:“被包扎的伤口在眼睛以上,并非冬梅的身高可以砸到的......”
“若是被人砸伤,纵然用了力气,大多时候也不过丝毫肿起一块来,就算流血也不该是成片出血。而人若是故意跌倒或是碰撞到树干等尖锐之处,因着本能多会在情急之下用手遮挡一二,以此来降低伤害,所以能将头碰撞的出血之地多也会将手掌擦伤......”萧清朗听许楚说到了关键之处,满是认可的补充一句。
他常年跟刑狱打交道,最常见的便是各种伤痕跟自戕行为,所以比之旁人自然也多了几分敏锐。
“那日我闻到过蕊娘身上有伤药味道,曾问过她是否受伤,当时她说是无意中烫伤了胳膊。可随后,验尸房的尸体胳膊之上都多了一些痕迹。”许楚沉思片刻,十分不解的说道,“可她到底为何要这么做,若是被人看到她胳膊上的伤痕,那岂不是此地无银?”
“按照我们的推测,真凶应该是聪明狡诈之人,她真会做下这样的蠢事儿?”
“罪案从不可能万无一失,就好像要不是尸体上那些伤疤,你我又怎会怀疑到冬梅身上?”萧清朗见许楚有些神思不属,行至门槛之处甚至未曾抬脚,不由摇摇头伸手将人拉到自己身旁,免得她被绊个踉跄。
对于他的话,许楚确实无可反驳的,尤其是一步之下险些撞到萧清朗怀里时候,更让她脑子突然空白一片,只留下面红耳赤还有小心翼翼的呼吸。
也亏得萧清朗明白什么叫徐徐图之,见好就收,见到许楚茫然脸红起来,他心中略略升了许多喜悦,而面上却一本正经的继续研讨案情,
他见许楚似是愣怔之后若有所悟,担心自己的小心思被发现,于是自然而然的继续说道,“本王并不常用蕊娘伺候,对其底细也不甚清楚,唯一知道的就是她曾在太皇太后跟先帝身边伺候过。”
许楚哑然,这意思也就是说,就算真查到了蕊娘有问题,也不一定能顺藤摸瓜?更何况,现在一切不过只是猜测,还没有定论。
“总之已经有了新头绪,你就别再愁眉苦脸的了。”还未落案,就意味着没有真正的结案,他们总归还不算被动。
许楚被宽慰一番,也只能吐纳深吸口气,安慰自己道再不成好歹还有靖安王给兜底呢。她何必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啊。
云州夜色朦胧,处处彰显繁华盛世的安泰,川流不息的人群中,许楚稍稍侧头就看到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高大男子。若非是他提醒,怕是自己如今还无法参透案子里最大的漏洞。
回到府上,灯火零星散落,雨后庭院之中遮蔽了秋夜的寒凉。
为着查案方便,萧清朗早就将许楚的住处安排到了自己居所一侧,与宜善堂仅一墙之隔。
若有若无的雨丝旖旎落下,许楚没理由拒绝萧清朗撑伞的动作,自然紧紧跟随着他,绕过蜿蜒的鹅卵石铺设的小路,往韶华院而去。
只是未等俩人再说什么缓解彼此之间的尴尬跟沉默,就瞧见一个花里胡哨的身影跌跌撞撞哭笑着往这边冲撞过来。
“又哭又笑小狗撒尿......哈哈小狗撒尿......”来人疯疯癫癫的,但却并没有蓬头垢面,所以萧清朗跟许楚很容易认出此人便是谁都不让靠近的,被救回来就痴傻伤了心智的女子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