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家中出了如此大事,怕我也不会如此急切的让儿子归家,毕竟各地生意就年节之时最为关键。”他扫了一眼萧清朗跟张有为,摇摇头未说出余下的话。可是明眼人都知道他意有所指,无非就是年节前后是疏通关系,打通人脉最好的机会。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尤其是趁着过年时候以拜年的名义,极容易渗透一些关系。
对于那些官场商场上的潜规则,许楚并不在意,她唯一在意的就是刘文贵话中是否带着隐瞒。
“也就是,令夫人要还愿,以及还愿所携的财物,外人不得而知。”
“的确如此,就算是我,也是后来夫人得了女儿书信后,才告知她许了百金的愿。”
“如此劳烦刘老爷了,稍后还请管家将夫人身边失踪的那名丫鬟卖身契给我一看。再有,我们大概还需见一见与那丫鬟交好的下人。”
短短半盏茶的工夫,刘管家就取了当日陪着刘甄氏前去还愿丫鬟的卖身契,同时也将在刘甄氏院子里服侍的丫鬟跟婆子叫了过来。
寻常家宅的女眷院子里,多是丫鬟跟婆子伺候,若是有粗重的活计才会派人到前边或是后厨寻小厮干。一来是为了避嫌,二来也是男主人常不在家,若是夫人院子里时常有小厮伺候,怕会影响夫妻信任。
如今,萧清朗跟许楚齐坐在厅堂下首左侧,二人并肩隔着一方茶几而坐,细细打量着大堂上几个神色各异的丫鬟。
刘家下人这些日子的光景并不好过,老爷脾气阴晴不定,管家又常常会斥责她们。再加上,夫人死无全尸,被血淋淋的拉了回来,而珠儿姐也下落不明,所以府里的人都人心惶惶的不得安生。
她们可是听人说过,那些土匪杀人不眨眼,茹毛饮血,那珠儿姐被抓走了,岂能还有活路?这般一想,几个人就更加大气不敢喘一下了。
或是庆幸当日没被夫人挑着前去伺候,又或者庆幸自个当初没被夫人选中近身伺候。虽说她们当初也嫉妒过珠儿,觉得她不过瞎猫碰见死耗子,在夫人被桃红那丫头背叛之后突然冒头让夫人赏识了。也曾有人在夫人跟前挑唆,却没能得偿所愿,甚至还被夫人斥责一番。倒是白白便宜了那个粗糙难堪举止粗俗的珠儿,不仅时常跟夫人同食同住还被夫人额外高看一眼,常会为她置办行头赏些金贵的玩意儿。
可现在瞧起来,当真是福兮祸所依,谁能成想那珠儿没福气啊。要是她没被夫人看重,破例调到身边伺候,怕现在也得活的好端端的呢。
当然,这些事儿跟想法,都是她们私下里琢磨出来的,谁也不敢拿到人前来讨论。所以现在甭管她们怎么唏嘘,都只是心里想着而已。
萧清朗跟许楚翻阅了一下刘管家递过来的人名册子,要说刘家连带着小厮丫鬟跟粗使婆子,粗粗看下来也有三十几人。若是一一问话,着实有些繁琐。好在张有为带了几个官差前来,倒是可以让俩人松口气。
不过刘甄氏院子里的下人,还有马车车夫等人,还是需萧清朗跟许楚亲自过问的。
在问话之前,萧清朗跟许楚二人相互交换着看了一下珠儿的卖身契。无论是官府的大红印,还是来历跟路引子,都清楚明白的记录在册,卖身契也没什么可疑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