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说起来,老爷也是命苦。他跟夫人是年幼时候的夫妻,跟夫人感情深厚。听说夫人还是还是孤儿出身,好不容易得了老爷的厚爱,就出了这种事儿......”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然后讪讪一笑说道:“瞧我这嘴,说着说着就扯远了。”
许楚笑着道:“这话说的,你肯跟我们说实话,已经是难得了。要是放在旁人身上,若是想要昧了那珍珠,对此闭口不谈,我们也无从知道不是?”
几人又说了几句,直到萧清朗跟许楚走到车架之前详查起来,那刘二才应这话不再打扰。
马车的车架略高,但并不算大,许楚看了许久,也没发现能藏匿人的地方。而车壁左右甚至车顶,都没有暗格之类的地方。看来看去,也只有车厢脚下木板翘起来一块,似乎还有缺失。
“这车架坏了?”
“哦,您是说脚下那块啊,夫人出事那天,下人们撩开帘子看到尸身惊吓不下。后来老爷急急忙忙赶回来,要扶起夫人的身子时候,这不几个下人上去搭手时候,不小心给踩踏坏了。”刘二看了一眼车厢里头,见里面显而易见的那个大洞,才开口解释起来。
许楚闻言,眉头不仅没有松开,反而皱的越发紧了一些。而萧清朗则一言不发的查看起那处损坏来,却见厢底只有空荡荡的车架。而这车架,显然是比一般的车架要略高一些的。
他伸手在厢底断裂的地方摸索了片刻,眯眼道:“是促榆树的木材,也就是红柚木。”
此木材产自极北地区,木质坚硬,除了富贵人家制作马车车架所用外,市井间最常见的就是制成齐眉短棍。因着木质特征,所制成的棍子威力极大,甚难折断,也常被习武之人所用。
如此坚硬的木板,若说只是几个下人踩踏就会被折断,当真有些牵强。
许楚听他如此说,心里越发肯定刘家藏着隐秘了。她上前一步,几乎是贴着萧清朗的臂膀蹲下身去仔细查看。
“奇怪......”她有些不解的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不过碍于身后还站着外人,所以她只无声的看了一眼萧清朗,并未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疑惑。
俩人并肩查看马车之中,车辕跟车轴并没什么不同。只几息之后,萧清朗突然勾唇一笑,挑眉道:“小楚,今日大概我要比你先寻到证据了。”
许楚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瞧见靠近车轴处那断口的木板上,竟然挂着一缕青绿色布料。看起来,倒是并不金贵,甚至材质同刘二身上厚重的棉衣棉裤所用的材料差不多了,甚至还有些粗糙。
“......”许楚哑然失笑,故意恭维道,“公子眼神真好。”
待到将那丝线收起后,一旁探头看过来的刘二才摇着头说道:“瞧着像是府里下人穿着的棉衣,不过青绿色应该是府上的丫鬟穿的。我估摸着,大概是那天跟夫人一同出门的珠儿把衣裳给挂坏了吧。”
无论此物对破案有没有用,却也证明在马车上时候,一定发生过她们并不知道的事情。否则,珠儿的衣裳怎会出现在进了刘家才损坏的马车断口处!
要知道,按着车夫跟卷宗所说,在马车坏掉之前,珠儿已经失踪。
脚下是凹凸不平的车辕车轴,借着从掀开的衣裳处透过的日光,他们清晰看到车轴跟车辕上用以固定车厢的皮索。萧清朗用手指拨弄数下,低声道,“看起来没有异常,痕迹没有偏移,只是马车有些年头了,皮索有些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