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身富贵,身边所用之物自然都是极好的,眼下看着这珍珠当然不会入眼。
许楚无奈的笑了笑,摇着头把珍珠放进空着的荷包里。而后同之前发现的挂在马车上的丝线,一同收好。因着还未查看完房间,所以她当下并没有解释许多,只继续细细打量。
朱钗玉环,琳琅满目,各色的别致饰品装满许多小匣子。
因为东西太多,倒是让不识货的许楚又瞋目结舌了一番,当然她所有的感慨还是停止在了萧明珠那瞧不上眼的模样里。
“刘文贵还真是舍得,之前用珍珠给刘甄氏做鞋就罢了,此处还有这么多圆润明亮色泽的珠子。”许楚见梳妆台旁有个单独放置的盒子,随手打开瞧过去,却见一排排整齐的珍珠差点没晃瞎她的眼睛。“却不知为何没有穿成项链。”
这次萧明珠没有开口,反倒是萧清朗瞬间明白了她的疑惑,他上前接过那盒子,取出一颗仔细端详。而后,又若有所思的将盒子里其余的珍珠一一查探。
“光滑圆润,晶莹饱满,是极好的南珠。六年前太后大寿,有朝臣上奉一百零八颗此珠,当时太后大悦,为此皇上特地下令此后每年广东之地南珠先选出极好的部分送至京城,一做皇上年节赏赐。”萧清朗眯眼,见许楚面容倏然沉寂下去,便也知道她定然明白了其中的问题。
珍珠自古以来都算是珍贵之物,素来有价值千金的说法。而真正极好的珍珠是有南珠和东珠之分的,其中南珠就是海水珍珠,盛产于广西广东沿海之地。而东珠是指极北州城的所产的珠子。本朝因为太后喜好,所以多以南珠为贵。
此时就算他没有直白的说出口,可意思也已经时分明白了。如此质地的珍珠,不该出现在这里,更不该在一个小小的富商手中。
许楚愕然一瞬,皱眉道:“他有海事生意,能否借机从中运作取得这些南珠?”
“也并非不可能,只是上好的南珠经年不过数百颗,尤其是前年广东出现水患,死亡无数,所产南珠数量急剧减少。而如今这么多南珠出现在此处,其中曲折必有内情。”
许楚点点头,这些关系京城皇宫跟进贡之物的事情,自己知道的委实不如萧清朗多。他既然如此说,定然是确有其事的。
他将原封不动的放下,见屋里没有值得深究的地方了,才与许楚跟萧明珠往厢房而去。
厢房比之正房差距甚远,可格局布置也算大气。这次几人查看的很快,倒不是草草行事,实在是无论是梳妆台还是衣柜箱篓,都有些空荡荡的如同被人扫荡过一般。
这实在与管事婆子跟丫鬟所说的,刘甄氏极为看重珠儿,甚至多次为她添置金银手饰,还赏赐过锦绣衣衫大为不同。
她看着衣柜里散散团着随意丢弃的青绿色棉衣,脑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莫名的,突然就想起了之前管家所说的,珠儿跟桃红都是官奴,伺候在前任县丞府上......
想到此处,她就面不改色的将柜子关上,在临离开院子时候,貌似无意的跟管事婆子问道:“大娘,不知这珠儿的性情如何?那桃红的性情又是如何?”
“珠儿啊,那丫头性情古怪的很,跟人并不合群。以前就是个粗使丫鬟,洒扫院子的,虽然是官奴可是为人粗鲁的很。不过桃红那闺女就不一样了,嘴甜勤快,会来事儿,以前在院子里时候谁见了都说好。”管事婆子提起桃红来,还有些想念呢,“只可惜也不知被什么蒙了心,怎得就偷了夫人的金饰玉器逃走了。当时,夫人可是好生伤心了一阵子,最后还是念着旧把跟她一起进府的珠儿提拔了上来。你说她也是想不开,好端端的女孩子拿着那么多银钱出门,又没个路引子跟身份文牒,又怎么能得了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