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楚几不可闻的松了一口气,赶紧冲着萧清朗曲了曲腿,说道:“公子,我先带明珠去休息了。”
说实在的,她今天本来就难受,又强撑着去了刘家查探,后来又在分析案情,此时早就有些乏累了。只是方才被萧清朗这么一吓唬,脑子里的那点混沌跟困乏直接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她自己都想不明白的羞涩跟乱七八糟的如线头一般的胡思乱想。
回到房间,许楚解下狐裘,然后用盆子里的冷水擦了一把脸。许是冷冽的寒气打在滚烫的脸颊上的缘故,让她舒坦的长出了一口气,而后自言自语道:“若再这样下去,日后可如何是好?”
她心里的界限,现在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曾经,纵然俩人有无意识的接触,她也会告诫自己一番,然后为着寻找爹爹的下落,也为了查案行事方便而跟随在萧清朗身边。可如今,她好像连自我欺骗都有些做不到了。
纵然她于感情之事再迟钝,却也能清楚的感受到萧清朗表现出的关切跟爱护,其实早已超越了对一般属下的界限。而自己,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装聋作哑罢了。
她微微发怔,一时之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楚姐姐?”萧明珠解了衣衫,着着宽松的里衣在床榻之上翻了两下身。她兴高采烈的说着小话,却没听到自家楚姐姐的回应,于是满腹狐疑的爬起来探头看过去。见楚姐姐神情纠结,不由低声问道,“楚姐姐,你怎么了?可是又难受了?”
她不太会照顾人,可也知道既然生病了就要吃药。又想到三叔提到府上的女大夫楚大娘,于是说道:“楚姐姐你等会,我去寻楚大娘给你熬药。”
说着,活蹦乱跳的她就又披上了外衫,急急忙忙的要往外走。
许楚见状,赶紧抓住她,小声哄骗着说道:“你啊,性子怎得一直如此急躁。今日我都喝过两次汤药了,那苦劲儿可是难受的很,你就当饶了你楚姐姐吧昂。”
实话实说,楚大娘的药管用不管用她倒是没感觉,唯一的感觉就是苦......就算舌头鼻子都因为风寒品不出味道,可喝那汤药时候,都会又变的灵敏起来。
萧明珠嗤笑一声,叉着腰道:“楚姐姐,原来你居然怕喝药啊。”
她还以为会验尸的楚姐姐天不怕地不要怕呢。
“我自然会怕了,不仅怕喝药,还怕你三叔的冷脸呢。”许楚嘟囔一声,顺手将盆子里浸水的布巾拧干放好。
“哎,你怎得也怕三叔啊,三叔对你好的我都嫉妒呢。我都没见过他对整个三法司跟京城里的谁这般上心过,要非得说是有,也就是之前三叔寻到了一个验官家的独女。”萧明珠见许楚坐到了桌前,也赶紧的过去,双手托着脸说道,“那还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当时书院里有个公子哥失足坠水而亡,她恰巧在隔壁的女子书院,就在京兆府的人去之前先看了尸体。那一看不要紧,直接断定死者是他杀,至于缘由我就不太清楚了。”
“后来三叔听说后,特地亲自前去书院询问,后来对那名女子很是赏识。甚至还几番相邀查案,当时那女子都能自由进出王府,甚至连三叔的书房都能进得。要知道,我这个侄女要进三叔的书房,都得先跟他禀明呢。”说着说着,萧明珠就不由得抱怨了一下,不过她也不是爱嫉妒的性子,只是发了几句牢骚就继续给听得认真的许楚继续讲起来,“我跟你说,那时候整个京城里的闺秀们没有一个不咬牙切齿的,就连我父王跟皇伯伯也被惊动了,连带着那女子的父亲身份都高了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