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这么说,可那老汉也不敢怠慢,轻声回道:“是,那老儿带各位前去?”
这会儿刘老汉一家三口到了许楚跟前,弓着身子唯唯诺诺的说着话。也让许楚能近处打量几人一番,却见她视线扫过几人的双手,不由皱眉。这几人虽然可以接触到纸张跟笔墨,可是双手干净,衣裳整洁并没有丝毫墨迹。换而言之,他们应该没有可能在匆忙之间写那封勒索信。
路上,许楚无意中问道:“这庄子倒是不小,那会我一路行来,瞧着附近农田麦苗都出了一层了,想必平时经营的极好。不过老伯整日守着,应该也颇为辛苦。”
“辛苦倒是说不上,平时我就是帮着记记庄子上的账目,收收租子。别的,倒是不用我去干,都有帮工的。”
“哎,那像冬日这种没有进出项的时候,不知账目该怎么记?”
“咱们每年头入腊月就要交账了,往后到开春就不用再记什么了。就是每个月跟老爷那领工钱,看着没什么偷鸡摸狗的来祸害庄子上的物件就行了。”说起他熟知的事儿来,刘老汉侃侃而谈倒是少了几分惶恐。
许楚闻言点点头,心里暗暗有了盘算。快要行至水池时候,她看着满地落叶感叹道:“光来回巡查,怕也够老伯受累的了。不过若是有帮工,想来也不敢有人前来寻事儿吧。”顿了顿,她又问道,“不知庄子上的帮工年后可还会再来?”
“东家给的工钱足,又管晌午一顿饱饭,一般的帮工都会再来的。不过也有例外的,就前些时候才招的两个帮工,瞧着五大三粗的也有一把子力气,可就是不怎么干活,那样的就算来咱也不敢再用了。”刘老汉木讷的看了看许楚,见她并没有什么表情,才继续说道,“说起来那俩人也真是好运气,就因为水性好,去给老爷夫人家修了一回池塘,就得了好些子赏。”
“那也是个人运气了。”
“可不是嘛,要不是当时老爷急着让人修葺庄子上的亭子,使得庄子上缺了人手。恰巧那俩汉子又来找活儿干,这不知根不知底儿的人,我可也不敢轻易用他们。”这话一扯开了,刘老头的言语就跟着多了起来,态度也就没了之前的小心翼翼。
到了池塘边上,却见河水源源流动,里面杂草之下时不时会有鱼虾穿梭的痕迹。冰寒之日,像这样混着温泉水而未曾结冰的池子,当真少见。
许楚眯眼打量四周,走走停停,顺着池塘往下而行,直到行至靠近墙根处,才停下脚步。
她好似随意的来回走动,直到行至一片松散之处。她略一挑眉,在众人不解之中蹲下身去,却见素白的手指小心在染着池水淤泥的泥土之上捻动。
虽然被人踩实了,可却并不妨碍比旁边带着一层冰凌雪迹的土壤显眼一些。
她扫了一眼周围,只见地上人走过的地方,都被打扫了个干净,至少没有留下有用的脚印跟痕迹。按着泥土被翻动的迹象看,时间只可能是今早之后。毕竟,若是昨夜的话,那薄薄的风雪之后,松软的土壤哪怕是因着池水而未结冻,那也必然会重新结成硬块。
可是刚刚自己进刘老汉屋子时候,观之几人神色跟地上的碎物,这几人应该不曾出门。且刘老汉带着她们前来时候,未曾心虚也不曾惊慌,可见他并非刘甄氏的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