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失血过多,更是无稽之谈。通常人在损失十之三四的血液时,才会有致命的危险。而舌头纵然有许多毛细血管跟静动脉,可却不足以在瞬间致命。
也就窒息说却是最合乎常理的,无论是断舌落入气管噎死,亦或是血液呛死,总归比前面两种可能有些依据。然而实际上,只舌骨断裂的情况,其实并不足以致命。这也是为何许多打架亦或是被掐脖子险些窒息的人,会觉得舌根肿大难受发木但却并没有死亡。
在医学发达的时代,一些舌骨囊肿的患者,甚至会在手术过程中被切除部分舌骨。
她的理论在大家听来甚是新鲜,原来外面说书先生的话本并不可信。只可惜,他们以前还常常担心入狱的犯人会想不开咬舌自尽呢。
许楚见众人没有了疑问,才挥手让人打了盆冷水前来,然后由衙役按着将那汉子的双手洗净。随着烧火的黑灰入水划开,就只剩他手掌至手腕处一团有些发淡却如何都无法洗干净的黑墨痕迹了。
“今早此后在刘甄氏身边的珠儿尸身被人丢弃在刘家,且随着出现的还有一封勒索信。”
这才将工具箱收起,而后起身向外走去。这一次,她是直奔右侧遮蔽着的柴房而去。这柴房比之厨房,占地的确很大,大半屋的引火茅柴还有垛的整整齐齐的柴火堆,不由让人惊叹。
而许楚却并不在意这些,按常理来说,若尸体是被人在此处砍去头颅的,那就绝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
一看柴房就并不常有人来,骤然一开门,当真尘土飞扬,还带着几分阴寒之气。许楚望着满屋的柴垛,眼神晦暗,片刻之后转头对官差说道:“劳烦差大哥帮忙将左边第二垛柴火移开......”
仅存的没有呕吐腿软的两个官差闻言一愣,见许楚神色肃然,于是赶忙应声而后上前忙活起来。他们现在是越来越不敢有疑惑了,那会儿疑惑一下,结果让这位楚姑娘捞出个人头骨来。眼下就算柴房里看不出什么门道,谁知会不会藏着更瘆人的东西啊。
要知道,到现在为止,刘甄氏可还没找到呢。
萧清朗负手站在许楚身后,面上笑意更深。果然有一双凌厉的双眼,只打量一番,就瞧出了那垛柴禾是后来被挪过去的。他相信,若是京城三法司跟刑部的官员,乃至京郊仵作前来,大抵都瞧不出什么端倪。
倒并非是因为旁人不够细致,实在是除了曾亲身在农家院中生活过的人,又有谁会注意柴火垛跟茅草柴的不同?怕也就如许楚这般,幼年时候家中只依靠许仵作一年六两官府聘银的人家,才会事必躬亲的收拾家中厨房跟柴堆。
冬季干燥,茅草绝不可能突兀的同柴禾掺杂在一起放置。更何况,两者本就是不同的东西,放在一堆之中必然不妥。
那柴垛被搬的极快,不消一刻钟就已经见底了。许楚上前蹲下身仔细寻找,果然瞧见土墙之上蒙了一层细碎的斑点痕迹。她微微眯眼,伸手取了一侧的干柴在地上敲打起来,不过片刻就听到一阵空空的声响。
她深吸一口气,挥手让人将所画圆圈处撬开。许是那处挖的不深,只且之用板材竖起遮蔽着左右泥土,所以只几下就被翻开。而里面,赫然是一口红木打造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