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的死,应该是你匆忙之下下的手吧。因为担心大人查出真相,所以留下假的勒索信件,却不知珠儿的死从头到尾都漏洞百出。”许楚将验尸单呈上,“你将珠儿尸体丢弃于刘家的法子,大抵跟运出桃红的法子一般无二。珠儿的衣服应该也是送回刘家后才换上的,只可惜你擦干了她发丝的水渍,却并未察觉她发根处凝结起的冰凌。且因为刘家下人捕捞鱼时,曾往池塘撒了许多鱼饵,而珠儿的伤口处,恰有一枚未曾被鱼吞食的饵料......”
“而且你跟珠儿撕扯时候,因为抓挠珠儿,有一只手的指甲被掰断了。随后,你还用嘴咬了珠儿,在她胳膊上留下了齿痕。”许楚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取下的断甲拿出,直接示意衙役上前比对。
几乎没有任何疑问,那断甲无论是蔻丹还是形状,都与刘甄氏的同样无二。
“此外,若是你还心存侥幸,那也可以对比齿痕。”
她见刘甄氏咬着唇,面色惨白却拒不合作,不由的深深吸了一口气。等转头看向人后负手而立的萧清朗,见他微微颔首,许楚心里也莫名的踏实了许多。
她躬身拱手,面向张有为说道:“劳烦大人让捕头前去刘家池塘打捞,定会有所发现。”顿了一下,她又叮嘱道,“东西应该被石头或是池中假山压着无法漂浮上来,几位定要从此处下手。”
张有为正听许楚推案听的带劲,心里一阵恍然,见她看过来当即正襟危坐。待到听到又有物证,立刻挥手让为首的捕快带人前去。
刘家算是富裕人家,处于郁南县最为繁华之地,所以那捕快来去的也极快。不过一刻钟,就见身上湿漉漉的捕快带着人回来,那脸上满是喜色,捧着还淌着水的棉裙行至大堂。
“大人,这是刚刚从刘家池塘捞出来的。”也是他们运气好,恰碰上刘家厨房的下人收拾池塘的游鱼,所以两边人一同下手,不过半刻钟就在池底寻到了裹着石头的衣裳。
事到如今,刘甄氏根本就无从狡辩了。她惨笑一声,叹息道:“民妇......认罪......”
说完,她就重重的将头磕在了地上。然后无奈的看向身边早已认罪的杜狗剩道:“杜大哥,是我连累你了!”
杜狗剩瞟了她一眼,摇摇头并不言语。其实对他来说,活着跟死了也没多大区别,生的时候并没被人当人看过,就算娶了亲却依旧连个普通帮工都不如。倒是刘老爷跟刘夫人心善,曾给过他许多恩惠。
虽然到现在为止,他都不知道那些恩惠到底是故意为之,还是为何......可那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许楚见刘甄氏认罪,就转头冷冷的看向刘文贵。
“刘老爷,你可有何话说?”
刘文贵一动不动,半晌才上前跪倒大堂中央,嘶哑着嗓音说道:“是我治家不严,损了刘家家风......”
许楚见他依旧避重就轻,甚至未曾顾念刘甄氏,心里不由感到一些莫名的悲哀。大概,当真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吧,就算当初情浓意真,可遇到事情依旧会有一个薄情的。
她声音一沉,冷着脸说道:“出事前一夜,你歇在庄子上,且第二日一大早就让车夫回府去接刘甄氏。恰车上绑着一具无头女尸......能提前将车厢木板撬开,且将尸首处置好。而且当夜,刘甄氏潜入刘家寻找鞋上掉落的珍珠时候,刘老爷也恰到好处的遮掩了她的踪迹,让一众找寻的下人没发现刘甄氏的身影。敢问刘老爷不觉得太过巧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