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漫山闻言,脸色一变,片刻后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抬头然后咬着牙说道:“那夜我的确离开过房间,且去了锦绣园......我与谢娘有些旧情,所以那夜我就陪同她拜了月神。之后我想着山庄里不安宁,还在锦绣园烧了些符咒。”
他能当众说出此话,可见当真是怕极了。
萧清朗见他声音发抖,心知这金漫山所言并未撒谎,不过看他模样应该是隐瞒了什么。他环视四周目光,然后点头道:“你是说你只烧过符咒?”
“对,我素来被那厉鬼纠缠着,所以常会随身携带各种驱鬼灭鬼的符咒黄纸。”他对上萧清朗清明冷寂的眼眸,几乎下意识的就回话了。他常年与人打交道,也算是有些眼色,之前萧清朗盘问在场之人的问题几乎从未变过。可眼下,到了自己这里,却突然转了个弯儿,明摆着他那夜与谢娘之事是隐瞒不住了。
当即,为着洗清嫌疑,他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掏出一叠黄黄红红的符咒,甚至还有一盏巴掌大的镜子。
“这些都是我多年不离身的护身符,还有护心镜......”数九寒天之时,饶是厅堂烧着炭火,却也难抵挡外面涌进的凉气。可就是如此情况之下,金漫山的额头依然生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那你可记得山庄闹鬼之事是从何时开始的?又是否知道缘由?”
这话一出,金漫山脸色就更加苍白了,就好似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一般连连摇头。
“是八年前开始的,原由我确实是不知道,可能真是报应,报应我年轻时候轻狂孟浪?”他语气里带了几分苦涩,叹息一声说道,“我记得八年前那大红的纸扎人出现后,我也是不以为然,随手让人将那晦气的东西烧了。可哪里知道,当日后半夜我一睁眼,就朦朦胧胧瞧见床顶上吊着一个人......那人影还不停的晃动着,发出嗬嗬的鬼叫声......”
谈及这些年所受的惊吓,他不由得心有余悸,连带着嘴唇都有些发白。
送走了金漫山,萧清朗又问了金福。金福此时倒是收敛了一贯带着的笑脸,愁眉不展甚是忧虑。
“前半夜出了人命,我就按着两位大人跟公子的吩咐,将山庄年轻一些的小厮下人分了组,继而让他们交替着巡视山庄各处。等忙完以后,就已经子时过半了,想着大家晚间受了惊吓,我就吩咐厨房做了些宵夜,带人依次送往各位贵客房中。”
“你带了几人前去?”
“只我跟两个厨娘,毕竟山庄人手有限。小厮们都被安排去巡逻了,余下的也就是些厨娘跟丫鬟能用了。”金福苦恼的解释着,不过他显然并不担心自己会被怀疑,毕竟他的所为自有人证。
萧清朗又询问几句,见没有什么异样,这才让他也离开。
等问完了宾客跟金漫山金福,就只剩下刚刚水亭旁救火或是见到那诡异情况的下人了。
他倒是没拿捏架子,看着或是忐忑不安或是面如灰色的人,怀柔道:“你们莫要紧张,只管实话实说便是。一则,是为着消除你们杀人的嫌疑。二则所谓清者自有正气护身,也可避免魑魅魍魉近身。”
萧清朗面容清冽,自带贵气,如此好言相说,倒是让底下几人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们听闻这位公子有通天之能,甚至本事比国师也有过之而无不及,既然他说实话实说能辟邪,那定然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