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楚思忖片刻,捋清了思路后才微微点头搭话,“张肖氏跟张仇有问题,且问题极大。而张三跟假同知刘莫让、假通判宋德容之间,也有牵扯。”
纵然是醉酒的状态下,要是他跟那俩人没有关系,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的那般吹嘘叫嚣。所谓世上没有空穴来风之事,同理可见酒后之言。
就好比,一个人就算醉的再厉害,也不会编造出与京中官员或是皇室有关的醉话。而且说的还指名道姓,有鼻子有眼。
萧清朗点点头,补充道:“张肖氏略懂文墨,且看其研磨手法颇为娴熟,并不似一般粗俗不通文字之人。而她拿出的笔墨纸砚,皆是为上等,绝非是一户普通百姓能消耗的起的。再者,张三开口向她讨要十两银子,看样子她也早已习。也就是说她常年供给张三酒乐跟养男人的花销,那钱是何处而来,单凭她做工是绝无可能有那么高的工钱的。”
“另外,张三面上有打粉的痕迹,而且头发曾打过头油。纵然酒气遮掩,也难掩其涂抹香粉留下的味道。”萧清朗蹙眉,难得的面露厌恶。他倒并非厌恶有龙阳之癖的人,毕竟爱情之事无罪,只要两心相许,男女又与他何干。
只是他却瞧不起如张三这般,对家人弃如草芥,全无责任之人。
许楚听他这么一说,当即错愕。一则是错愕他话里的含义。二则就是惊诧他灵敏非凡的鼻子,就算是她,刚刚也只闻到了发臭的酒气。
不过想到案子,她最终还是将注意力全然放在了前者之上。迟疑片刻,她问道:“难道他是下面那个?”
“那要不要去会一会他口中的顺哥儿?或者去一趟他常光顾的南风馆?”许楚抬头提议。
萧清朗打量了她两眼,忽然想起在苍岩县时候,她为查钱家少夫人暴毙一案,曾女扮男装去过青楼。当时,她好似还点了那青楼中的女子......
想到这里,他就意味不明的轻哼一声。那个时候,他未曾动心,自然不会在意那些。可如今,只要想到这般钟灵的人儿身着男装,身子窈窕如多情公子一般与人调笑,他的心头就莫名升起一股子酸意来。
萧清朗斜睨她一眼,见她还若有所思,低眸思索这此法是否可行,于是若有所指道:“你若再想女扮男装前去,只怕明珠也会跟着一道,你觉得她去了南风馆能应付的了里面的人?”
许楚稍稍一想,就有些泄气了。不过片刻后,她就笑道:“就算我与明珠不能去,那不是还有公子么?”
这话让萧清朗一噎,面上神情几番变化,最后咬牙道:“先去成衣铺买两身衣服。”
最终,他敲了敲马车的窗棂,吩咐魏广带人先在外候着。他则只身带着许楚下了马车,只说要在锦州城转转。
萧明珠倒是想跟着,不过想到今日是元宵节,而且她也约了花孔雀晚间赏灯。于是,只能悻悻的撇了撇嘴先行回去了。
俩人并肩在成衣铺挑选衣服,店中伙计见二人谈吐不凡,且一个温文尔雅气宇轩昂,另一个林下成风举止大方。所以,在二人进店一开始,就殷切的引了俩人上二楼挑选。
“公子,夫人请这边看,这些都是年后新上的样式。”伙计连连推荐起来,“这青衫瞧着柔软单薄,可却很是耐寒,现在这回暖时候穿最为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