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楚倏然看向宋老太爷,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要真是这样,那宋家的丑闻可就不止一件了。
然而还没等她想明白呢,就见萧清朗已经取了她手中的香囊,反手将香囊打开,在底部赫然又出现一只小巧简洁的耳珰。而那耳珰上面,还刻着一个“筠”字。
筠,杨姨娘的闺中名字。而整个宋家,乃至整个与此案有关联的人中,唯有杨姨娘懂酒且酿酒。
许楚跟萧清朗一行辞别了宋老太爷,接着就去看了平时安安静静恍若孩童,疯癫时候神志不清满口胡言乱语的宋家嫡长女宋馨儿。对于许楚几人此番来访,宋馨儿倒是没表现出昨日那般的狂躁。
只是这份安静只保持到看到宋夫人的那一刻,就在宋夫人出现的瞬间,她突然跃起指着宋夫人的鼻子唾弃道:“娼妇,贱人,把我们宋家的脸面都丢完了。我让我爹打死你…………”
宋夫人脸色一沉,隐隐露出冷厉的目光。不过一恍之间,她的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淡然模样,“馨儿素来对我有偏见,既然我的出现让她不安,那我且在外面等着几位吧。”
那神情举动,哪里有不舍跟心疼?
随着宋夫人离开,屋里就只剩下两个下人跟许楚几人了。可许楚却发现,宋夫人离开之后,宋馨儿的情绪突然萎靡起来,不吭不响再也不闹腾了。
而此时,许楚才看到她榻上的被褥上,还沾染了几团污渍,似乎还散发着一些难闻的异味。联想到老太爷跟老夫人的现状,再看她院子里无人伺候只有几个婆子看管着的,却也并不尽心的情形,似乎她房间里如何脏乱,也不难理解了。
这一次楚大娘再度诊脉,片刻后神情凝重的对许楚跟萧清朗摇摇头。
也就是说,宋馨儿的当真有了疯病,并非是作假的。
许楚扫过宋馨儿的房间,目光忽然落到了她腰间的荷包跟领子袖口处的绣花上。她眉头微皱,总觉得那些花样子格外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让楚大娘将疯癫或是瘫痪之人看遍,许楚又去了杨姨娘所住的院落中。而这一次,她的目标很是明确,就是杨姨娘的首饰匣子跟梳妆台。
可是,无论她如何翻找,就是寻不到一只能与宋老太爷那里相配的耳珰。
略作思索,她又去询问了一直跟在杨姨娘身边照顾燕儿。可燕儿却说,她并没有见过姨娘有什么单只的小巧玉石耳珰。
燕儿是自杨姨娘入府后就被买来伺候她的,若是她没见过,那恐怕这对耳珰出现的时候,应该是在杨姨娘入府之前。
然而还没等许楚想明白的,就听到外面一阵喧嚣,隐隐约约还听到什么大老爷二老爷之说。她与萧清朗面面相觑,快步而出。
就在杨姨娘跟柳姨娘停尸的偏僻院子前,只见一个年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正目光凶狠的瞪着看守尸体的官差。
许楚一眼就瞧出来,如今这俩官差,早已是被人替换过的。想来,昨夜他偷偷潜入宋府,甚至接触两具尸体之事,未能隐瞒得了宋德容。
不得不说宋德容心思也快,知道无论是什么缘由,大伯哥偷偷去看自己爱妾的尸体,传出去都会成为市井丑闻。所以,他既不发作,也不驱赶宋德清,只将给宋德清行过方便的官差撤下。如此,也算是杀鸡儆猴,那再来的官差自然不敢轻易放人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