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之人刚刚因那惊疑骇人的气氛而心生惧意,如今见那厉鬼突然示弱,瞬间来了兴致。
“她有何冤屈?”
“对啊,阴司地府都不能伸冤,难不成那女阴司能为她做主?”
随着旁人唏嘘跟期待的话出口,只见那说书人将手中惊堂木一拍,话音一转说道:“欲知详情,且待下回分解。”
楼上被萧清朗拖着喝茶的许楚,见下边的人或是失望或是探究的议论起来,才挑眉看向萧清朗问道:“这话本子,不会也是你写的吧?”
萧清朗轻咳一声,将公文放下,双手摊开无奈道:“你觉得我这几日,真有那闲情逸致?”
许楚的目光落在他手底下那份被踩着猫爪印的公文,眯了眯眼惬意的饮了一口热茶,喟叹道:“没想到,我们竟然会被一只猫儿逼的躲到茶楼来。还真是......”
“无法无天。”萧清朗将公文批阅好,接着她的话随意说道,“听说老夫人差人来请过你?”
许楚挑了挑眉,漫不经心的说道:“大抵是想试探我是否知道宋德容的身份吧。”
萧清朗淡笑不语,片刻后,缓缓起身,将她手中有些微凉的茶水取下,亲自添了些热茶。
“楚大娘说,你不宜用冷茶。”萧清朗说的自然而然,没有丝毫扭捏跟犹豫。就仿佛,关注着她的点滴,已经成了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阳光自窗外打入,落在萧清朗身上,最后留下一片阴影。而被这阴影笼罩着的许楚,突然就想起,那日在马车上时候,他塞进自己口中的姜糖。
当时,他好似也是如此说的。
“过几日将它送去给老夫人作伴吧。”
“好。”
两人相顾一笑,无论怎样,他们终究不会走到宋夫人那般境地。
就算日后有千难万险,甚至无法在一处白首,都不会让他们迷失了本心。这是彼此不曾言明却早已意会的承诺,也是这份感情纯粹的缘由。
直到日影西斜,暮色沉沉,萧清朗才将处理好的公文交给魏广让人暗中送出。
其实许多年以后,许楚回想起来,依旧会觉得那日二人安然相对整日的画面,是何等的岁月静好。
华灯初上时候,魏广神情凝重的上前禀报,说查找许仵作下落的暗卫,有了新发现。
只是一句话,就让心情稍稍平静的许楚倏然激动起来。
安静的房间之中,氤氲的温暖也无法让她舒适。反倒是因为心中的惶恐跟担心,使得她整个人都如坠冰窟不得解脱。她紧紧攥着萧清朗的胳膊,以至于指甲都深深掐入了他的皮肉之中,使得那锦绣暗纹的衣袍上沾染了星星点点的血腥气。
“我爹,怎么样?”她嘶哑着声音,眼底满含希冀。
魏广默然一瞬,见自家王爷颔首示意,才上前说道:“是张三,我们从张三口中得知,他在初三那日,曾见过许仵作。也就是说许仵作,其实是来过锦州城两次的......”
“因为他之前在宋府偷盗时候,无意中发现了宋德容跟刘莫让几人的罪行,知道他们不仅是假冒的官员,且还私设着赌坊跟锦银坊等许多见不得人的生意。所以,在看到许仵作被官府人请来之后,他就琢磨着要在许仵作身上捞些油水。”魏广尽量将事情说的简洁明了,“不过后来,他发现许仵作竟然也穷的很,想了半天不解气,就偷了许仵作的验尸箱子。可没想到在那箱子里,他竟然摸到了一根很是精美的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