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朗深切的看了她一眼,含着笑意开口道:“何止养的极好。不过也正是如此,才让宋老夫人绝了再私下寻你的心思。”
否则,有老夫人接二连三的邀请,许楚还真不好每次都推脱不见。更甚至,若宋德容当真起了疑心,也极容易借老夫人之手寻许楚进府。
可现在,那猫儿将老夫人的生活甚至宋家上下弄得鸡飞狗跳,使得宋德容越发不愿回后宅。而老夫人亦然,因为知道宋德容的底细,更不愿见那嗜杀了自己亲生儿子的人。
“你说老夫人这么做,当真值得?明知道仇人就在身边,且享受着自己儿子的荣华富贵跟权势,她还能淡定如斯。”
显然,许楚十分不理解老夫人的做法。若是她,只怕会与假宋德容闹个鱼死网破。
萧清朗见她多少还有些纠结,当即带着讥讽跟不屑说道:“对老夫人而言,宋家的门楣跟声誉才是最重要的。就好比,世间权贵人家,许多当家主母明明知道子嗣会为家财跟地位相争,可却依旧会选择粉饰太平。哪怕嫡子被陷害致死,也会有人选择将血泪咽下腹中,然后笑着挑选庶子养在膝下......”
“小楚,世人多会被功名利禄蒙蔽双眼。否则,又怎会有那么多匪夷所思的案子呢?”
他声音低沉,不知只是为了讲给许楚听,还是意有所指。
就在许楚心生疑惑,不明所以的困惑着看向他的时候,却听他再度开口:“到了,今晚好好休息。过两日,我们一同去刘府,到时候还有一场好戏可看。”
许楚看着他慢悠悠的露出个笑意,本能的点点头。至于心里的疑惑,她也再没问出口来。
有些事,太过深奥复杂,许楚并不打算深究。相比于那些,她宁愿面对不会说谎的尸骸。
接下来两日,风平浪静。不过看得出,萧清朗是更加繁忙了,甚至一度夜不归宿,使得许楚生了许多担忧。
不过每每见他风尘仆仆而归,却依旧念着吩咐厨房尽心为她熬制补身的汤汁。许楚还是会忍不住心生感动,而后帮他整理各地的卷宗也越发细致起来。
当然,在空闲时候,她依旧会将自己查案的手札整理出来,记录成册。从验尸的细节,到推断死亡时间,甚至就连探案思路都一一指明。
因为有了萧清朗特地寻来让她解闷所用的卷宗,所以她可以参考的案例自然越发的多了起来,再不用局限于自己所查的那几宗案子。
这样一来,她书册中可做参考的例子,也十分充足。比如自缢而亡跟他杀假作自缢的不同,又比如红妆案中凭死者衣裙上残留的香料推案,这些都比寻常仵作单纯验看尸首的范围广了许多,却也对破案起了更重要的作用。
时光流逝,很快就到了三月二十七,也就是刘府设宴之日。
一早时候,许楚就起身换了萧清朗特地为她准备的罗裙。层层叠叠,虽然繁琐,却当真漂亮。饶是许楚这般习惯了利落衣裳的人,都忍不住喜欢起来。
可更让她没想到的却是,在她开门的瞬间,就看到长廊之下那抹俊秀的身影。
萧清朗今日穿了一身淡蓝色的长衫,没了往日广袖的绮丽俊逸,却多了谦和儒雅之姿。黑发高束,青玉为冠,唇红齿白果然是翩翩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