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芙儿假意安抚的拍着身边小姐妹后背的手一顿,神情困惑的看向萧清朗。却见他一身锦袍,逆光而站,一举一动都是尊贵气质,让她不敢直视却又心生希冀向往。
她迟疑了一瞬,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为何他还这般气宇轩昂的发号施令,为何姨娘、姨丈跟几位大人都不见了踪影,甚至连管家都未出现?
这与之前姨丈跟自己说的,太过不同了。按照昨日计划而言,现在这令她难堪,却又让她难以割舍的富贵男子应该已经成了阶下囚。到时候只需她在他最落魄困顿的时候,不计前嫌的相帮,再加上姨丈从中运作,必要让他臣服于自己。
等前厅起了事端,她再设计诬陷于许楚。这般一来,软硬兼施,是自保还是为着一介婢女头破血流,那周云朗自然会有端量。
只是现在好似一切都不一样了,想到这里,她的心就越发沉了下去。不过面上的神情,却依旧不露痕迹,只作焦急担忧状。
许楚看着人心惶惶战战兢兢的一干女眷,最后将视线落在脸色苍白的张芙儿身上。她大抵能明白,这或许是刘让莫跟张芙儿商量好的,只是前者是意欲将自己跟萧清朗置于死地,而后者大抵是为了......贪图美色。
想到这里,她就不禁觉得有些可笑。不知日后张芙儿得知了真相,是否会为自己的愚蠢而后悔。被自己当作长辈的刘让莫当枪使,后又觊觎不该觊觎之人。
不过想归想,她还是下意识的斜睨了一眼萧清朗,暗道:这模样,果然容易招风引碟。
萧清朗被许楚的眼神瞟过,身体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起来,顺带着苦闷的想到,这真是无妄之过。他可从来不曾想过寻什么桃花,只想着洁身自好,干干净净的与小楚一处。
许勤和得了吩咐,拱手回道:“是,王爷,属下这就让人同许姑娘一同验尸。”
他这一句话出口,全场皆静。别说那些刚刚指责嫌弃许楚之人了,就连张芙儿也不由得双腿一软险些跌倒。
要是他是王爷,那......那姨娘跟姨丈......
她心里冰冷一片,不过脸上却神情哀戚,泫然欲泣的跪拜道:“王爷,这女子害了邱家妹妹的性命,王爷怎还能让为妹妹验尸?纵然王爷看重与她,同她情比金坚,也不该如此包庇与她吧。寻常人家若有事端,还会避嫌,为何她却要例外?”
不得不说张芙儿的这番话说得格外义正言辞,让人寻不到半分可反驳之处。更甚者,她将萧清朗的意思,直接扭曲成了二人因私情而使得萧清朗打算徇私枉法。
许楚皱了皱眉头,避嫌素来都是人之常情。要是对方一口咬定这一点,她还真不好强行上前。
更何况,当众揭露她与萧清朗之间的关系,一旦处理不好,只怕会给萧清朗这靖安王的头上冠上色令智昏的名声。
她虽然不知道朝廷局势,却知道,多少人都在暗处盯着萧清朗。朝野内外,不计其数的人将他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除去。要是他身上有了污点,只怕日后难免受到攻讦。
萧清朗见许楚目露忧虑,瞬间就明白了她的顾忌。不过他的名声,早已好坏参半,也无须在乎这一星半点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