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来回,再取出来时候,白色的棉花之上就多了一抹暗红。
“死者生前应该咬过什么东西,而且力道很大,造成了牙龈出血。”她顿了顿,再度捏向死者下颚,仔细向里面打量了一番,“死者牙龈出血情况未知,要想判断血迹是否另有其人,还是死者自身的,有待稍后解剖查看。”
其实要真论资历跟见识过尸体的数量,许楚或许真的比不上李仵作这个大半辈子都与尸体打交道的老仵作。可她在前世经历了数百年甚至千年验尸仵作跟验官经验的积累下,又曾系统学习过各种尸体情况,更甚至实验室有各种尸体供以研究。
且不论她所掌握的理论知识,是如今这个年代的多少倍。就只说将一具尸体检验到极致,大周朝如今的条件下,她都敢说绝无一人能比得过她。
所以,她还真不惊讶李仵作不清楚尸体痉挛之事。因为早已融入了大周朝的她,清楚的知道,仵作一职其实可借鉴的书籍跟经验极少。
只因为是贱籍之活,所以没有人愿意沾染。更无人愿意费心费力呕心沥血的将一辈子的所得双手奉出。纵然是有,大概也没有书店愿意售卖或是流传出去。
仵作之人,能平平安安清清白白的活着,就已经是大不易了。谁又能说,能恪尽职守,尸检结论据实以报,大概就是他们能做到最为有良心的事了。
余下的,却并不在他们的能力范围之内。
她看着李仵作,见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这才继续说道:“其实尸体上未必没有伤痕,只是现在没有表露,只有两种可能。一则是有人以茜草汁液涂抹在伤痕之上,遮掩了伤痕。要是这样,我们可以用甘草汁洗去茜草的药性。二则是伤痕还未显露,需以酽醋泼洗,再以葱、椒、盐、白梅热敷可疑之处。”
李仵作连番点头,心悦诚服道:“这两个法子,我也是昨日才在一本杂记之上看到,还没有加以研究。没想到姑娘竟然已经能熟练运用了,倒是老朽愚钝了......”
许楚利落的将棉布浸泡于酽醋之中,然后擦拭邱家小姐的尸首。待到擦拭到她的双手处时候,目光一顿,随后取了干净的白帕小心捏住她的指甲查看,须臾后眉头忽然一挑。显然,她又发现了些东西。
却见那指甲边缘还有些并不明显的磨损。更重要的却是,那指甲似乎被暴力擦拭过,以至于指甲有些松动。若仔细查看,蔻丹之下好似还有些异样。
若非许楚所带的特质手套轻柔服帖,只怕她也会错过这个不同之处。毕竟死者指甲中并没有异物,也没有任何血痕跟断裂之处。
看清楚了死者手指甲上的异样,她的视线才继续向下。
简单查看之后,她就起身将梅子饼腾热,又极快的将尸体从头到脚处理过。此后,趁着梅子饼等物在尸体上反应的时候,许楚就将注意力放在了死者衣物鞋子之上。
按着她的检验情况来看,死者生前右腿必然绷直,甚至脚底与地面产生过剧烈摩擦,否则她的脚趾处不该出现翘起的僵硬现象。可是,这双鞋子却是崭新的,并没有任何磨损,甚至鞋底也不沾染任何杂物。
奇怪......